從小我就不受父母待見,更不明白為什麼爸爸媽媽看到我都是一副厭惡的表情,身邊的朋友都有新衣服新玩具,而我隻有挨打和責罵。
直到我七歲那年妹妹出生,一個粉雕玉琢的孩子,看到父母對妹妹的疼愛,我才明白大人口中的野種是什麼意思。
野種就是沒有父母的孩子,不被疼愛不被期待的孩子。
冬天最冷的時候,我在院子裏洗完衣服,把紅彤彤濕淋淋的手使勁的在衣角擦幹,伸手想碰一碰搖椅裏麵的妹妹。
啪的一聲,手被狠狠打開,“不準碰寶寶。”
我無措的捂住被打疼的手,抬頭看著媽媽,“媽……”
“去外麵站著!沒讓你進來不準進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碰寶寶!”
外麵正下著小雨,冬天的風格外冷。我站在走廊上,臉上被凍得生疼,身上都是麻木的,牙齒還是控製不住的打顫。
“讓她進來吧,在外麵凍病了,還要給她治。”隱約能聽到爸爸的聲音。
“最好直接凍死了,也省的麻煩!不準她進來,剛剛她準備碰小寶,不給她一點教訓不行!”
倏忽間眼淚滾下來,滾燙的眼淚讓自己的臉蛋恢複一點點知覺,我張了張嘴,反複的說,“我沒有,我沒有。”卻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不知道在外麵站了多久,最後支撐不住直接坐在了地上,卻忘了去哭,隻是覺得委屈,我隻是想抱一抱妹妹而已。
身後的風雨突然停了,被風吹到身上的雨也少了點,緊接著便是一個溫暖的物體靠近。
抬眼便看到一張極其漂亮的臉,七歲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漂亮的人,生活的這個小山村從來都沒有這樣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陌生女人在我身邊蹲下來。
我搖了搖頭,我沒有名字,爸爸媽媽沒有給我取名,他們叫我的時候隻會喊我喂。
陌生女人伸手拎起我衣服的後襟,提溜的就將我拎了起來,我看到她漂亮臉上微微皺起的眉頭,知道這神色是嫌棄的意思,爸爸媽媽經常這樣看我。
我無措的看著她,這才注意到不是外麵的風雨小了,而是有一把黑色的大傘遮住了身後的風雨。
這個陌生女人拎著我便推門進了屋子,房間裏溫暖的溫度讓我忍不住打了個顫,瞬間清醒很多。
“出個價,這孩子我帶走了。”陌生女人對著坐在火盆旁打盹的母親說道。
“孩子爸,趕緊出來。”母親尖叫出聲,對著裏屋喊道。
爸爸抱著妹妹從裏屋走出來,看到陌生女人時,臉色很不好看,是以前生氣要打人的樣子,我害怕地向後走了幾步,躲在了陌生女人的後麵。
“我妹呢?”爸爸問道。
大人的話我聽不懂,可是我還在清楚的記住了媽媽接過陌生女人遞過去錢時候的樣子,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媽媽對我緩和的表情。
等大人商量玩,我才意識到我要跟這個陌生人離開,我哭著衝到爸爸的腳下,一把抱住爸爸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