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身體漸漸強健,采珠姑姑倒是比她更需要這養身的珊瑚珠,便取下來轉給采珠姑姑戴了。
待幼蕖給知非真人行過禮,淩砄又指了指那位白衣少年:“這位是言是師叔的弟子,祁寧之。”
那少年早聽到門口幾位師兄弟對幼蕖那眾星捧月的架勢,知淩師叔這位最小的愛徒是少清山上的寶貝。
及一眾人進來,見幾位師兄弟雖是普通青藍粗布短打衣裳,若俗世武林子弟一般,卻俱各神采不俗,尤其一對雙胞胎兄弟,粉雕玉琢、一模一樣,最為打眼。
最後麵的是一位十歲左右的女童,秀眉明眸,頗見靈動之意,隻梳兩條烏油油的小辮子垂在肩上,也無甚釵環裝飾,雪青色的短襖撒腳褲,纖腰間束了根白練絲絛,亦作利落打扮。
祁寧之心下暗忖:這想必就是那位小九幼蕖小師妹。
言是與淩砄是多年老友,許久未見,雖下了一晚上的棋,仍正有許多話要說,便將手一揮,讓弟子們自己去互相結識。
祁寧之先站起來,向這邊幾位師兄弟行了禮。他見幼蕖正不錯眼地看著他,頗有些好奇之色,於是又微笑著對幼蕖單獨一拱手:“幼蕖師妹。”
幼蕖確實是有些好奇,這些年裏,師父也常有些歸雲海島主、散修朋友來往,她也跟在師父後麵見識了不少人物,但這些前輩與玄機門這樣的大派還是不同,而且,與師父相交莫逆、還得了師父留宿招待的可不多。
這位祁寧之師兄果然也是一派名門弟子風範,長得好看不說,還彬彬有禮,嗯,和她幾位師兄一點都不一樣。
好像她幾位師兄從來沒有這麼禮貌過,他們不管是見到師父,還是見到她,又或者是師兄弟間互相請教切磋,都挺隨意。倒不是師父沒教導他們禮節,而是沒人那麼正式地端著架子行禮,或是受禮。
不是過年過節的,平素裏,該敬尊長的時候,就是這麼兩下子意思一下得了,沒甚麼人在意。
他們師兄妹,更像是這山間自由潑辣的雜木,陽光雨露一點都沒被遮擋,隻要沒礙著行人道路,師父就由著他們盡著性子,隨豎裏長、橫裏長。
突然來的這一位祁寧之,雖然也是身姿筆挺如鬆,卻不似這少清山上沐風經霜的雪葉鬆,怎麼說呢?
——應該像是她和師父下山時見過的,那些名家園林之中所栽的園景鬆,每一根枝條的長短角度都被主人培育得恰到好處,連一簇簇的鬆針,都是和諧美觀的。嗯,看起來倒是比師兄們更精致一些,更養眼一些……
幼蕖這麼胡思亂想間,幾個小輩之間已經亂紛紛互相行了禮。哦,不對,亂紛紛的是自家師兄,人家祁寧之始終是舉止溫雅,不見忙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