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案幾上花色各異的年糕和花花綠綠的幾隻蛋,言是麵色有些古怪。
以往他來訪並未留餐,不過是喝喝茶品品靈果下個棋,可這次他要把徒弟丟在人家這裏寄住些日子,總不能放下人就走不是?身為家長,總要進一步熟悉一下自家愛徒的居住環境,與主人契闊幾句。
他素來覺得出自道家名門上清山的才俊白石真人淩砄是一等一的可靠之人,幾個徒弟也調教得不錯,修為、心性都看得入眼,才放心把小徒弟放在這裏。
可是,竟然,吃凡食!
以淩砄這麼個身份修為,不過是數年未見,他竟然破了辟穀的功夫,跟著弟子當真用起飯來了,而且這些還不是純養靈氣的餐食。
故若不是年糕旁邊還擺著幾色靈米熬成的飯粥,又有幾道還算不差的靈蔬靈果,言是幾乎要以為淩砄師徒已經放棄修行了。
淩砄瞟了他一眼,語氣淡淡:
“這年糕是我這小女徒昨兒自山下帶回的,山下村民答謝他們師兄妹平日多有援手,時常送些自家物產。這年糕自有因果之功,食了,也有助道心圓滿。”
言是被這歪理震住了,噎了一下。隻得掉轉手指,指向那幾隻奇怪的蛋:
“那,這蛋呢?我知道不是靈禽的蛋,可這也不是一般的雞子啊!”
幼蕖幾個盯著自家麵前的蛋,很是莫名。這蛋,又怎麼啦?這位知非真人忒地是非多!
淩砄麵色不變:
“這蛋,雖非靈禽所出,卻是這少清山之靈秀所鍾。這枚是烏頭雀所生之蛋,烏頭雀海上捕魚蝦,山間尋草籽,千年古木築巢,石間清泉為飲,所生之蛋,上承雨露天風,下集山海精華,如何不能食?”
他從容擱下烏頭雀蛋,又拿起另一隻,動作如行雲流水,語氣理直氣壯如數家珍:
“這枚,是白翅鷹所生之蛋,白翅鷹雖隻是低級妖禽,卻頗狡詐凶狠,產卵又多,若都孵化出來,這山上山下小獸盡要遭了毒手,取其蛋而食,實有助天道平衡……”
……
言是與淩砄相交多年,平素裏不是沒有互相抬杠的時候,可竟不知,往昔看起來方正樸實的淩石頭這幾年仿佛被洗了腦一般。
天地良心!他還未說得兩句這早飯如何,這淩石頭就一套套的道心天理之說砸過來。看這廝似笑非笑的樣子,他要再說兩句,簡直道心都要受損!
辯是辯不過了,徒弟還要在人家這裏寄住一段時日。再說,這塊石頭的脾氣他又不是不知道,別說他隻是個朋友,當年這石頭的自家宗門的太上長老,石頭可是一樣也沒給人家麵子!
言是摸了摸鼻子,自認辭窮,隻能暗暗腹誹:我還沒笑話你師徒凡心不淨,笑話你徒弟也是名門一脈,怎麼還要去幹摸鳥蛋這樣的事!
言是無奈翻了個眼睛,又擔心自己這個師父吃了癟是沒什麼,淩石頭也不是外人,不過難免會令愛徒麵子上掛不住,那小子可是向來好顏麵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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