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符不過成人手指般大小,雕刻著的圖騰龍非龍,虎非虎,但兩者交彙在一起又叫人瞧不出半點不和諧來。
小雲氏雖是庶女出身,可雲家對待庶子庶女也不差,該讀書的讀書,該習武的習武,不論姑娘還是哥兒都是又見識的。
至少比宋清歡的見識不差吧。
張雲微正叫小丫鬟伺候著更衣去了,小雲氏知曉宋清歡有意避著張雲微,也不耽擱,立時將那玉符接了過來,仔細打量一番。
“這上頭的圖騰,我也沒見過。”小雲氏道:“若是給你外祖父瞧瞧他許是認得,你外祖早年走南闖北的,見識可不是我能比的。”
“隻可惜,他如今在西北之地鎮守,若是去信一來一回怕也要月餘。”
外祖父?宋清歡心頭一動。
小雲氏又問:“這東西你從哪兒得的?”
宋清歡也不瞞她:“死人身上搜來的。”
“那日馬車受驚,我掉下峭壁,山下還有一批要取我性命的人。”
她簡短的將那日的事兒說得一回,卻隱去了蕭辭這麼個人。
小雲氏聽著,整個人都驚出一聲冷汗了,將那玉符拽緊在手中蹙著眉道:“你一介婦人,如何值得這些人大動幹戈的刺殺。”
宋清歡將她的神情都瞧在眼裏,雖是正常的反應,可總感覺哪兒不太對勁。
還想再仔細問一問時,外頭已經傳來張雲微的聲音,她神色一斂,送小雲氏手中接過那枚玉符,打馬虎眼的一笑:“許是別人將我當成旁人了也說不準。”
小雲氏麵上的神色未緩,想了想還是道:“如今局勢不好,你身上又受著傷,日後若無大事,便好生養傷,莫再出門了。”
說得這一句,便起身往正堂坐下,宋清歡緊隨其後。
張雲微回來,也沒發現氣氛不對勁,那日她被嚇得不輕,連帶著旭哥兒這兩日也不舒坦,今兒既瞧見宋清歡還好,便有些坐不住了。
小雲氏也坐不住了,茶水也未喝得一盞下去,便借口有事先回去了。
宋清歡想送,可她因身上有傷,誰都不準她亂走動。
小雲氏同張雲微一走,屋裏便靜了下來。
宋清歡踱到夾間的暖炕上躺好,將玉符從新取出來,對著光細細打量。
質地普通,算不得甚個好玉,唯一的便隻得那上頭的圖騰萬分顯眼。
她總覺得小雲氏好像有事瞞著,可宋家都沒落成這樣了,還能得罪什麼人不成?
難不成是早年得罪的?如今才來報複?
可也不對啊,若是跟宋家有仇,為何偏要殺她這個嫁出門去的女兒?
宋清歡躺得會子,複又坐起身來,喚了小丫鬟進屋準備筆墨紙硯。
準備將這玉符上的圖騰畫下來,送去給西北鎮守的外祖父過過眼。
墨已磨好,宋清歡拿著筆醺了墨又下不了手。
原來她跟著師父顛沛流離,為了讀懂醫書,師父也是手把手的教她習字的。
可筆墨紙硯那是富貴人家消遣得起的,那時候她連一頓飽飯都未吃過,哪裏還有餘錢買那些玩意來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