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貴妃被懟得喉頭一梗,半響都接不上話來,心裏卻暗罵這夫婦兩來的太不是時候。
小雲氏將宋清歡上下打量一番,提起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方才他夫婦二人在殿外已經探聽到宋有渝傷了腿的事兒,隻不知宋清歡如何,待此時瞧見了,心頭才算寬了。
可縱如此,那滿腔的怒意又如何壓得下。
宋文德言畢,她便犀利的開口:“兩家聯姻,結的是百年之好,隻如今不曉得劉貴妃同邑王,結的是仇還是怨?”
“我齊北候府如今雖是人丁凋零,氏族沒落,可我們府裏頭出來的姑娘那也是打小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自來不曾吃過丁點苦頭,更莫說家中獨苗的哥兒了。”
“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兒腿腳被斷,我們姑娘被迫被休,貴妃娘娘一句床頭打架床尾和便想糊弄過去,臣婦今兒就把話撂在這兒,不可能。”
小雲氏雖是庶女出身,可雲家世代為將,打小所見所聞皆是鏗鏘鐵骨之事,自然而然骨子裏帶著幾分將女的氣勢來。
她一字一句,直將劉貴妃逼問得一字都說不出來。
王皇後忙起身賠不是:“齊北候夫人消消氣,都是孩子不懂事,這才闖出這樣的事兒來,你也別動氣,免得壞了身子,當務之急便是將事兒商議個章程來才是。”
蕭幕也點頭應和:“母後說得沒錯,齊北候,侯夫人,還望消消氣。”
又道:“不管事兒如何,父皇也在這兒,必然能給弟妹他們一個公道的。”
這母子兩個前後夾擊便將成興帝套了進去,此時再想丟下手來卻是不能的了,就是趕著上架也得上趕著。
成興帝也是積鬱了滿肚子的火氣,看得齊北候夫婦二人一回,隻覺牙疼得緊,將手中拂塵一扔,重新坐了回去,卻問蕭蔚:“你自己闖的禍,你自己說該當如何?”
蕭蔚自打進了宮便未曾出一言一語,雖劉貴妃一力護他,可他自個也清楚明白,今日之事想善了卻是不能夠的了。
如今瞧著局勢,似乎王皇後同禹王都站在齊北候府一邊,這些人都是不盼著自個好的,隻怕還得脫層皮。
心中升騰著被算計的屈辱同不甘,可當前還是叫他都壓製了下去。
蕭蔚上前對成興帝跪下,言辭懇切的開口:“兒子有負父皇教誨,實在罪該萬死,還望父皇息怒。”
成興帝輕哼一聲,不為所動。
蕭蔚心下一橫,又對宋文德跪下,倒把宋文德嚇得連連後退幾步。
“嶽父大人肯將愛女許配給我,已是我天大的福分,也是我不曉得珍惜,豬油蒙了心這才幹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兒來,還往嶽父責罰。”
“今大錯已促成,我再辯解也無用,隻希望嶽父嶽母,還有王妃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今後我必少說多做,斷然不會對王妃再有半點辜負之意。”
蕭蔚字字句句皆萬分誠懇,就連宋清歡都差一點信了。
這麼個男人,能屈能伸,若是心思正的,日後必成大器。
隻可惜卻是個心狠手辣,背信棄義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