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也不知何時才到,宋清歡也想早些回去沐浴一番,將身上那沾染了不幹淨的衣裳換掉,想得一想,便當真上了蕭辭的馬。
二人才走,五城兵馬司的人便穿著厚厚的防護服趕到,一見躺在地上的姚月嬋,無不泛起惡心的。
可還是照舊叉起來準備送往隔離區。
姚月嬋一雙眼眸這才有了幾分焦距,瞧著眼前這些人,不住的哈哈笑起來:“我可是邑王府的側妃,你們敢抓我?”
城中亦有不少染了瘟疫的達官貴人,但凡有些身份的,自不會當真被送去隔離區,要麼是送往偏僻的別院,要麼是在府裏頭辟出個偏僻的院落出來,隻要隔離上了,不會禍及他人的,也沒人管。
這姚月嬋雖隻是個側妃,可到底是邑王府的人,娘家又是姚家,一下子還真不能就這麼送去隔離區。
姚月嬋心中再是如何絕望,可瞧見這些人為難的神色,麵上卻還是露出得意的笑來。
隻她這笑意沒維持多久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劉平往邑王府去通傳,也不說是姚月嬋衝撞了宋清歡,隻道:“你們府裏頭的側妃染了一身重病,卻還在外頭晃蕩,若是叫聖上曉得,可是要怪罪的。”
成興帝夜夜笙歌,哪裏要管這些事兒,真要管的卻是薑太後了。
薑太後如今本就不喜蕭蔚,若是這事再鬧到她跟前去,蕭蔚便當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了。
不過這話也沒傳到蕭蔚跟前,便叫如雙攔了,端著架子便使了人往外頭跑一趟:“咱們府裏頭的側妃那是染了重病的,這府裏頭都關不住她,便讓人送去城西便是了。”
這會子有得五城兵馬司的人出手,邑王府那些人自是不必攬上這差事。
匆匆趕來,瞧見這麼個架勢,立時就將邑王府的立場說了。
也就是說,管她姚月嬋是不是邑王府的側妃,都還請五城兵馬司的自便。
這個自便,自然就是城西的隔離區。
五城兵馬司的人便是不想攬這事,也不得不攬,自家這麼多兄弟在此也不怕邑王府的人挖坑,又見姚月嬋這副鬼樣子,自是恨不得一早就把人送去城西。
姚月嬋就這麼被送去了城西的隔離區,瞧著那隔離區裏老弱病殘,一個個麵如死灰,猶如在等待淩遲的行刑之人。
心底除了絕望還有恨。
進了這隔離區,便再不可能出去,剩下的也隻有死路一條。
隻要還有一口氣在,每日裏受的便是身心的折磨,那些病痛纏身,叫她日夜不得眠。
天天看著那些跟自己一樣的人被送進去,又看著那些跟自己一樣的人被抬出去。
隔離區裏每天都要死好多人,來的時候滿麵灰敗之色,走的時候便隻是一具死屍了。
……
蕭辭帶著宋清歡兩人共乘一騎,馬兒飛奔在京都的街道上,直直入了睿王府。
一進府宋清歡便吩咐下去,將一覽居的丫鬟婆子都遣去別院,蕭靖川和蕭靖童那兒更是嚴加看管,不得蕭辭的吩咐,不得出院門半步。
尋梅這幾日守著院子,一見這架勢便覺不好,可又不敢問,隻得按她吩咐,將一覽居裏所有的丫鬟婆子都遣去別的院子裏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