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葉簡直要被自己的愛崗敬業感動落淚。
張瀟瀟卻完全感覺不到她的良苦用心。
“我……我……”
斷斷續續半天也沒憋出個“我”什麼玩意兒。
當著這個自稱體育老師的麵說體育課就是用來翹課的?
若她真是體育老師,抓學生逃課的手段如此硬核,怕不是自己前腳說出口,後腳天靈蓋都要被她擰下來。思來想去隻能解釋自己參加的不是野雞夏令營……呸!她根本沒參加夏令營。
張瀟瀟下意識捂著根本沒有傷勢的左胸口。
“我是生日宴會上被歹徒綁架,然後……”
然後不下去了,她莫名有些心虛。
被異蟲摔來摔去還留著一口氣沒死的她,怎麼說得出自己是被殺死才來這裏的?
如果是這樣,眼前這個自稱是體育老師的“筱藍”又是怎麼來的?
張瀟瀟腦子裏一片混亂。
忍不住懷疑事實。
或許自己根本沒有死,也沒有被綁架?
亦或者,她是做夢夢到自己在生日宴上被綁架,實際上她參加了野雞夏令營?
張瀟瀟不知不覺被裴葉帶進了溝裏,嚴重懷疑自我。
“你翹課是事實,犯了錯就該勇於承認錯誤而不是在老師跟前狡辯。”
裴葉幹啥都是理直氣壯,自帶一股令人懷疑人生的正氣光環。
氣勢此消彼長,張瀟瀟越發氣弱。
但她可是張家大小姐,囂張跋扈的“張”,哪裏會被一個體育老師嚇到?
前腳剛這麼想,後腳就被打臉了。
因為附近蟲族嗅到活人氣息,順著味兒摸過來了,再加上裴葉能完美隱藏自身存在,張瀟瀟擱在蟲族眼中就成了黑夜中的螢火蟲。顫顫巍巍、毫無防備地飛著,是注定要入口的美食。
至於靠近之後發現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這一細節,它們也不會多想。
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
雙倍的美食,雙倍的快樂。
殊不知,隻有一份是能入口的美食,另一份是能將它們祖宗十八代骨灰都揚了的存在。張瀟瀟身受重傷,先前那隻異蟲注入的毒液還沒緩過來,整體感知能力下滑,反應遲鈍許多。
直到大批蟲族靠近,地麵震顫,彙聚的蟲族遠遠望去似一片蠕動的彩色汪洋,她才意識到危機臨近。她下意識便將目光投向裴葉,雙眸流露出懇求與希冀:“它、它們來了……”
裴葉高傲地微揚頭顱。
仿佛瞎了一般沒看到飛速接近的蟲族大軍。
她固執對張瀟瀟道:“你得道歉,承認自己翹課是錯誤的行為,並且發誓以後不再輕視任何一門課程,不冒犯任何一個老師。口頭發誓還不行,你回去還得寫一份發自肺腑的檢討。”
張瀟瀟簡直要被裴葉氣吐血。
這tm都什麼時候了,命都要沒了,又是發誓又是寫檢討?
但為了自己這條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她隻能忍了又忍,將憋在喉嚨裏的血咽回去。
她表情生硬地點頭,皮笑肉不笑地衝裴葉發誓,三指向天,語速似機關槍突突突一般飛快道:“筱老師我發誓我再也不逃課再也不冒犯老師,回去就寫檢討!你倒是快幹它們啊!”
一串話說下來,差點兒岔氣。
裴葉終於露出滿意的表情,起身上前兩步,麵向撲擁而來的蟲族大軍。
“如你所願。”她氣定神閑道,“這是對乖學生的嘉獎。”
張瀟瀟起初還不知道她要幹什麼,直到密密麻麻擠在一塊兒的蟲族大軍似撞到一麵透明的牆,再也無法前進分毫,她就知道這個自稱體育老師的女人比想象中更可怕。事實也證明了她的猜測,不見任何動作,一簇簇血花在蟲族身上炸開,組成一場最殘忍絢麗的焰火晚會。
她直勾勾看著這一幕。
緊張與激動兩種情緒一下下撞擊著她的嗓子眼兒。
因為注意力都被裴葉吸引,她自然沒發現手腕手表上的十二小時倒計時一直在滴答流逝。
張瀟瀟不記得這陣爆炸持續了多久,隻記得站在她不遠處的裴葉看了一會兒,含笑回首看她,說道:“我記得今天是你生日吧?可惜生日宴會被破壞了。老師給你補的這個,喜歡嗎?”
張瀟瀟跪坐在地上,仰頭出神。
聽到裴葉的話,俏臉又紅。
不待她傲嬌回答說“誰會喜歡這種變、、/態玩意兒”,出現了第三個陌生女聲。
“你要耍帥泡妞滾沒人的角落耍。”
張瀟瀟下意識看向說話的女人,第一反應是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