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葉是做夢也沒想到,女主第一個男人就這麼被她和諧掉了。
同時又有些慶幸那條蟒蛇被她走神烤焦,她嫌棄就沒動嘴。
“真是可憐啊……”
看著幾乎哭斷腸的青,安妲香不由得心腸一軟,清澈水眸閃動著憐憫和同情。
或許是青帶給她的傷害沒有無法挽回,或許是危機已經解除,又或許是青這張臉太過加分——要知道帥哥痛苦跟醜比痛哭,給人的視覺體驗是完全不一樣的——安妲香看他哭得這麼情真意切,情緒幾度失控,險些昏厥過去,就忍不住給青貼上“重情重義的好弟弟”標簽。
有了這個正麵標簽的濾鏡加持,之後的腦補也就順理成章了。
根據她看獸人文小說的豐富經驗,先前的強迫未遂大半責任不在於青,而在於獸人世界畸形的設定以及生理結構。玄素體的存在讓他們無法用理智操控身體的本能,繼而違背心意做出傷害他人的舉動。這麼愛哥哥愛親人的少年能是壞人嗎?即便是壞人也壞不到哪裏去。
裴葉明顯感覺到安妲香對青的惡意直線下降。
再聯想小說原文的劇情,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腦補是個病,濾鏡是種毒。
二者加起來可不得了,那些十惡不赦、能將刑罰踩個遍的垃圾稍稍長得平頭正臉一些,也能被洗成全民偶像、大把大把的單純少女喊著“我要嫁”、“我可以”。嘖,跟垃圾共情什麼?
貌似原文的安妲香也的確數次中套。
那些對她巧取豪奪、強迫她的男性獸人,一旦表露出自己童年陰影、職場委屈、受人欺淩之類的過往經曆,安妲香總會心軟,產生憐憫和同情,繼而忽略了自身受到的數次傷害。
裴葉冷冷道:“他可憐什麼?”
安妲香歎氣地道:“他哥哥沒了。”
失去親人的悲慟她也能體會……
裴葉卻森冷笑笑,給她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哦。如果他哥沒事,你怎麼就肯定不是他們兄弟倆共享你一個?你知不知道,偏僻落後的獸人部落,幾個男性獸人擁有一個雌性獸人是非常常見的?雌性獸人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哪怕我趕巧趕過來,估計你也被吃幹抹淨了。”
安妲香啞然。
“不、不會吧……”
但這話連她自己都不信。
先前青看到她就紅著眼睛想撲過來,不管她的驚恐和求饒。
若是再來一個青的哥哥,估計也不會是來幫她的。
“玄素體的確會影響獸人的行動,不過,這不意味著理智無法克製本能。”安妲香看著一旁的國寶露出一抹酷似人的嗤笑,“隻能說他們不想克製,僅此而已。克製本能不去傷害和放縱本能享受魚水之樂,你覺得哪一種更加有利於自身?當然是後者代價更小,獲益更高。”
安妲香緊抿著唇,默默收回舍出去的同情心。
如果真像國寶說的那樣,她隻能說——
青的哥哥死得好!
安妲香緊緊跟在國寶身後,寸步不離。
青還在哭,她就坐在溪邊抱著膝蓋,看著國寶拎著棍子下水叉魚,一棍子下去一條魚,一棍子下去又一條魚,沒一會兒溪邊就躺著七八條:“魚太多啦,這麼多應該夠吃了。”
裴葉抬頭:“那都是我的,我不夠吃。”
安妲香:“……那你繼續再叉兩條?”
為了不餓肚子吃上魚,安妲香主動處理幾條魚,刮魚鱗去內髒,動作嫻熟。即使沒有調料,她烤的魚也沒什麼魚腥味,表麵一層咬著焦黃酥脆,香嫩清口,裴葉兩三口就吃光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