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葉,十六歲,某軍校xx屆學生。
她現在正遭遇人生十六年來最大的危機。
先是腦闊莫名其妙地疼,一陣強烈過一陣,疼得她像要失去意識,緊跟著又是身體仿佛被丟進攪碎機攪成齏粉般的撕裂感。饒是她再能忍也差點想不顧一切慘叫出聲……
疼!
md!
太tm疼了!
恍惚間,一陣鐵鏽腥味自喉間上湧,彌漫整個口腔,強烈的嘔吐感讓她哇得一聲吐出一大口黑濃又腥臭的血液。隨著這一口血吐出,遍布四肢百骸的劇痛才如潮水一般退去。
她下意識抬手用手背擦去嘴角的髒血,卻在突然看清眼前景物時,愕然一瞬。
怎麼回事???
引入眼前的是一隻陌生的手,白皙纖長,哪怕十指虎口帶著薄繭也不影響它的好看,哪怕是裴葉這樣挑剔的人也不得不讚一句“好手”。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隻手是男人的!
對,一隻男人的手,不是她自己的。
裴葉又抬頭看向四周——一個全然陌生的石室,穹頂鑲嵌著翠石碧玉,四壁刻畫著複雜陌生的紋路,隻是不知道用了什麼材質繪製而成,乍一看上去還以為那些紋路是活的,而自己,正盤腿坐在石室中心的玉石石床上——她四下張望,心下迷茫的同時又生出幾分恐慌來。
“這裏是哪裏……”
她喃喃地說出心裏話,耳邊聽到的卻是個十六七的少年嗓音。嚇得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用指尖感受嘴唇的張合,試了好幾次才確信自己聽到的少年嗓音是出自她摸著的這張嘴。
轟隆巨響。
無數道雷電在自己腦中劈下。
裴葉感覺自己的腦袋要被炸成漿糊,那一瞬幾乎忘了思考能力。
為什麼會是男人的聲音???
“韓荼白!臭古板!你們搞什麼惡作劇?”裴葉氣得從玉石床跳起來,雙眉幾乎要豎起來,星眸灼灼,似要噴出火來,隻見她衝著靜謐的石室四壁叫道,“你們識相的,全都滾出來!”
聲音在不大的石室回蕩數下,卻沒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回應。
裴葉感覺自己額頭青筋狠狠跳動。
她深呼吸數下,雙手環胸一屁股坐在玉石床上,背影寫滿了“再不出來我真要發火了”。
一秒鍾、兩秒鍾、三秒鍾……一分鍾過去,啥反應也沒有,別說跳出來大笑“哈哈哈,上當了”的人,整個石室安靜得出了她的呼吸聲、心跳聲,再無其他聲響,但她沉得住氣。
上身往玉石床一歪,一個羅漢側躺。
腳尖優哉遊哉地轉啊轉,眉梢一揚,衝著疑似有攝像頭的地方道:“……我勸你們惜命,小命來之不易……嘖,都出來,打開虛擬室,不然我就將你們丟進格鬥室,鬆一鬆你們的皮……”
說完又換了個更加豪放放鬆的姿勢。
“……韓荼白,別跟他們鬧,你忘了你們家的規矩了?”
裴葉口中的韓荼白是個銀發少年。
他出身一個家教十分嚴謹的古老家族,性格古板,沉默寡言,關鍵是他的一言一行都按照規章製度來的,連走路步伐大小、頻率都一樣,不論情緒起伏高低,說話都是一個聲量。
簡單來說就是個教科書式的古板。
裴葉剛認識這人的時候,一度懷疑這貨跟人對戰是不是也會一招一式照著順序來,時常約他去格鬥室,久而久之也混得熟悉了。這次夏季密訓,韓荼白也在自己這個班級。
她扯開嗓子喊了一會兒,仍不見韓荼白的影子。
於是改了口,喊另一個人。
“臭古板、小古板、老古板……你們別鬧了,拿我惡作劇不是自虐麼……耍我一時爽,事後火葬場,知道不?”裴葉耐心一向不好,小心眼,記仇,心裏已經暗搓搓想著怎麼整回去了。
這個“古板”也是夏季密訓同班的戰友。
姓古,名板。
裴葉一度以為韓荼白跟古板是一對好基友,這倆真tm是絕配。
四仰八叉躺在玉石床上,嘴裏又念了其他幾個走得近的,結果還是沒反應。
裴葉氣得坐起身。
“你們故意跟我比耐心是吧?”
“行,我跟你們耗!”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