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舍命相救(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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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有堅三十五歲,其父賴躍勤當年在南陽做生意,攢了一些積蓄,告老還鄉和老伴還有一個兒子團圓度日,不想,這個兒子這些年疏於管教,養成了好吃懶做又奸又滑的習性,他老父親臨咽氣說的最後一句話:”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我一生在外都是為了這個家卻誤了孩子!“老父親去世後家裏 的積蓄用光了,賴有堅幾次想賣掉房院,多虧他老母死活阻擋,眼看生活難以為繼,日本人來了,有奶便是娘的賴有堅投靠了日本人。日本人正愁著沒人幹保長的,就順坡騎驢封他為保長,還賞了他一輛洋車、一條日本人的黃褲子。後來賴有堅就找了幾個無皮混跟著他,真是,魚找魚蝦找蝦烏龜單找老王八,這幾個臭味相投沆瀣一氣的東西平日裏什麼事缺德幹什麼事,這倒很得鬼子的賞識,一人給他們配了一輛洋車還有一把王八盒子,他們得意地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斜挎著盒子騎著自行車,十一個人站兩行——人五人六地滿街竄。

此時,賴有堅正在他家 的上房裏訓他的幾個狗腿子,他坐在八仙桌前指手畫腳地嚎:”村裏出了這麼大 的事你們不及時向我報告,私通共黨、窩藏抗日傷員,這要是被皇軍知道了是要被砍頭的,誰要是舉報也是重重有賞的!“

一個左下巴長著黑痣、痣上長著幾根黃毛的狗腿子說:”都傳說田老四家有國軍傷兵,可是,並沒從他屋裏看見人。“

”田老四的老婆也是貪財 的主,”賴有堅從兜裏提出一個布袋晃悠著,“我就不信她聽到叮當響的銀元不眼饞!走,到他那裏瞧瞧。”

這個賴有堅自從當上了偽保長之後就有了一個顯擺的習慣,走出自己的大門,總是先叼上一支煙,然後東瞧瞧西看看再走。這次和以往一樣,他出了大門先叼上一支煙,一個狗腿子趕緊上去給他點著,他吐出一口煙往東一轉臉正看見匆匆走進村子的田老四,田老四想往北走躲開他們,但轉念一想,那樣反而更引起他們的懷疑,幹脆就徑直地走過來。田老四雖然是個老實人,卻是個硬漢子,從來不像村裏有些人,見了惡勢力點頭哈腰,或者低著頭走,他一向是不理睬的態度。他目不斜視,看著西邊往前走,路邊上的賴有堅在路邊門口叼著煙幽幽地盯著田老四,然後從嘴上把煙根噴掉,罵道:“窮骨頭!”

狗腿子上前氣不忿地攔住田老四,狗仗人勢地罵道:“長沒長眼珠子?沒看見保長在這兒?還不趕快過去打個招呼!”

“沒那閑工夫。”田老四繼續往前走。

另外兩個狗腿子趕緊過來擋住了田老四的去路,賴有堅晃晃悠悠地走過去,半睜著眼問:“老四啊,趕集去了?買的什麼好東西?”說完,伸手從田老四肩上扯下褡褳翻著看,“買的中藥、大骨頭,家裏有病人?”

“關你什麼事!”田老四冷冷地說。

“倒是不關我的事,不過,都是本莊的老少爺們兒,家裏真有病人,我這個當保長的倒是應該去看看。”

“謝謝你的好意,不必了。”

“那好,有什麼困難隻管說。”賴有堅一抬臉,狗腿子會意,放田老四走了。

“保長,你怎麼放他走了?他明明是給傷員買藥去了。”一個狗腿子說。

“懂個屁,這叫什麼來?噢,對了,‘欲擒故縱’! ”

田老四走出五十米,一個老人坐在自家門口,田老四打招呼:“二叔!”

老人說:“老四啊,你要小心這幾個人,他們可沒安好心哪!”

“我知道,二叔。”田老四繼續往前走。

東邊,賴有堅喊過一個狗腿子,低聲說:”你快去報告皇軍,就說這裏發現了一個國軍傷兵,讓他們趕緊派幾個兵來。“

”明白,“狗腿子說,”我馬上去你家騎自行車。“

賴有堅又對另外兩個狗腿子說:”咱們停上一袋煙的功夫就圍過去。“

在田老四的照料下,龍林身上兩處傷已經痊愈,隻是腿傷,當時傷得太深太重,不過現在也已開始結痂長新肉了。龍林在地窨子裏原地雲掌,雖然拳打臥牛之地,但是地窨子裏連臥牛之地的地方都沒有,隻能原地鍛煉,馬步也不敢蹲得太深,怕把傷口再撐開了。他雲著掌,運著內氣,隻覺胸開氣昂,但同時也感覺到腿部傷口隱隱作痛。他停下來撫摸傷口,坐回去,從枕頭底下抽出手槍用一塊破布擦著,然後比劃著瞄準,這就是職業軍人,摸起槍來很親切,一天不摸槍就像文人不摸筆一樣空落。他瞄準正前方又反手瞄右方,正在此時,他聽到外邊有吵嚷聲,他趕緊靠到蓋著柴禾的地窨子口細聽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