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龍林和馮玲被青池送到磨盤監獄，鬼子又把他倆帶到審訊室，上刑之前，打手對龍林說：”青池司令官說了，隻要你說出你的運河獨立大隊現在駐紮在什麼地方就可以放你和這位漂亮的小姐，這樣也省了我們的力氣了。“
”看來你們這力氣是省不了了！“龍林輕鬆地說。
打手們把馮玲綁在電椅上，而把龍林捆上倒吊起來，打手光著膀子，後背上刺著一隻吃著牙的狼。
龍林倒著頭對鬼子說：”你練過蠍子倒爬牆嗎？就跟這差不多，難得這樣的機會練練。“
鬼子用沾了水的皮鞭抽打龍林。龍林哈哈大笑著：”排打功真舒服，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吧。“
不一會，龍林被打得皮開肉綻，渾身是血。鬼子似乎打累了，停下來，像出大力的人一樣，拿條毛巾擦著臉上身上的汗。旁邊一個翻譯官走上前：”龍大隊長，招了吧，你咬牙堅持，那位小姐疼得直流淚，你就這樣忍心嗎？“
”她不應該哭，千千萬萬人現在正在戰場上流血犧牲，我在這裏偷閑，她是不該哭。“
鬼子又把龍林倒著送進下邊的水缸裏，龍林在水裏使勁搖搖頭，然後不動了，鬼子倒害怕了，趕緊又把他吊起來，被重新吊起來的龍林從嘴裏噴出一股水，說：”要不是這口水，我會憋死的！“
鬼子一看這些手段不起作用，把龍林放下來用老虎凳，鬼子不住地往龍林腿下塞磚，龍林咬緊牙關汗流浹背，嘴裏都咬出了血仍然一聲不吭。
一邊的馮玲流著淚：”龍林哥！……“
龍林強作笑顏對馮玲說：“我平時練功壓腿還真沒這樣下過苦功！”
青池在兩個衛兵的陪同下進來了，他假惺惺地對龍林說：“人心都是肉長的，我都不忍心看你這樣受苦，快說了吧，榮華富貴就等著你哪。”
龍林怒視著青池，說：“你們殺害了這麼多無辜的中國人，什麼時候不忍心過？我告訴你青池，在我們身上下工夫沒用，筋骨可斷，氣節不失！”
青池搖著頭又轉向馮玲：‘小姑娘，看見了嗎，比這殘酷的刑罰還多得是，你這麼美麗的小姑娘我們很不忍心對你下手，你隻要說出你們的地點，這一切都免了，你仍然像鮮花一樣自由地開發。“
”休想！我雖然年齡小，但我不怕死！“
”你們都不要逞強，給你們三天時間考慮，如若不然那就刑場上見！“
對龍林用完刑，鬼子一無所獲，隻好暫時把他們收監。龍林躺在牢房的幹草上，馮玲隔著鐵窗對守門的獄卒說：”你們快給他送點水來，他現在需要喝水。“
獄卒沒好氣地說：”你們還有功了，別忘了，你們是皇軍的要犯。“
”這位大哥，“馮玲換了口氣，”我們殺鬼子有錯嗎？你的家鄉不是也被鬼子占領了，誰近？還是咱們中國人近！“
”你這個小姑娘不光長得俊，還這麼會說話，行，我給你弄水去。“
不一會獄卒遞進來了水，馮玲端過水扶起龍林，龍林笑著說：”不用扶我，我沒事。“
”還沒事呢，他們把所有的刑罰都用上了，你看，你現在渾身是血。“
”沒事，馮玲，他們隻要不刀砍斧劈，哥哥那一口氣頂著就沒事，你忘了，練功不是說了嗎，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我最擔心的就是他們給你動刑，還好，他們今天隻是讓你看著，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是想把你意誌摧垮，然後期圖從你這裏打開缺口。“
”我又不是泥捏的，放心吧龍林哥，他們從你那裏得不到的東西，從我這裏也同樣得不到。“
龍林喝了兩口水，說：”馮玲，讓你跟著我吃苦了。“
”我不是說過嗎……“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一直對我好，隻要這次咱倆能活著出去，我會一輩子保護你的。“
“龍林哥——“馮玲把頭埋進龍林懷裏。
在鴨子坨島邊上，龍大娘已經站了許久了，她望眼欲穿地望著湖北麵，湖裏薄霧籠罩，蘆葦在淒風中搖晃著，湖雁在上空哀鳴著，老人的白發被風吹得零亂，在蘆葦叢裏值哨的小秦劃過來，他走上岸：“大娘，我看你在這裏站了很久了，我扶著你老回屋去吧，這裏的風太大了。”
龍大娘往回走著，說：“小秦，你龍林哥和馮玲進城買藥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按說早該回來了。”
“ 大娘，他們可能還有其它事耽誤，也快回來了。”
“不，小秦，大娘這兩天眼皮直跳，我有種不好的感覺，你龍林哥他們可能是出事了。”
“不會的，”小秦安危老人，”龍林哥這麼多槍林彈雨都走過來了，這次也一定能夠平安回來。“
”孩子，你們不要瞞著大娘了，那天城裏的同誌到島上來，然後大柱又急忙走了，我就估摸著有事隻是你們都還瞞著大娘，沒事孩子們，大娘一家人為了打鬼子已經走了兩個了！“
”大娘，“小秦再也不忍心瞞著老人了，”大隊長和馮玲，他們，他們被鬼子抓去了！“老人聽到這個惡訊當即昏了過去，小秦嚇壞了，趕緊喊人，眾人把老人架回屋裏，老人從床上醒過來，一看屋裏擠滿了人，她說：”孩子們，你們都不用擔心，我沒事，我知道，龍林進了他們的虎狼窩實難回來，我心疼我的兩個兒子還有他們的爹，但是，我不後悔，他們對得起鄉親們、對得起這個國家，他們都走了，還有我這個老婆子，我隻要還有一口氣，就要跟他們幹到底！隻可惜馮玲那孩子……“
老人的話讓在場的都忍不住掉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