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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二癩子,他得了好處就顛顛地跑到小和田那裏去了。一切都按龍林的吩咐去辦的,要知道,他從小到大哪見過這麼多寶貝物件,有了這麼多女人的心愛之物還愁找不上個女人。我人癩貨不癩,有些女人為了活命、說到底也是為了錢財,嫁給地主老財做小,我總比他們六七十歲的老頭子管用吧?所以這錢財不是白拿的,我得把事給人家辦好,要不然,這錢財不光落不著,更別說討老婆,恐怕小命也保不住,八路的駁殼槍可不是吃素的,比起來,小鬼子還是好胡弄些,他們畢竟是外來的野雁,當地的事,他們是老和尚吹管子不懂笛(的)。於是,他懷著找個老婆的熱望跑到小和田那裏把事說得沒法兒再圓寬了:“太君,我跑斷了腿,這方圓五十裏內的大小村莊跑了個遍,你說太君,誰願意嫁給一個日本人呀,那不是拿著髒水往自己身上潑嗎,這老話說得好,男怕選錯行女怕嫁錯郎,嫁給一個鬼子還能抬起頭——”
“八格牙路!”小和田一聽稱他‘鬼子’煩了。
“太君、太君,還是巧的爹碰上巧的娘了——“
“什麼的幹活?“小和田聽不懂啥意思。
“還就有這麼個女的,聽說太君手裏有銀元——“
“大大的有、大大的有!“小和田急切地說。
“這女子啊,那真是方圓百裏打著燈簍都難找,長得呀,叫什麼羞花閉月,還什麼落雁沉魚——“
“什麼的幹活,亂七八糟的!“
“這麼跟你說吧,人家那小腰兒——“二癩子用手比劃著在小和田腰間畫了個狐,”人家那小腚圓得像石鼓,特別是那胸脯,就像塞進了兩個大饃饃,鼓得噔噔的!“
“這是真得嗎?“小和田眼睜得跟鈴鐺似地問,口啦水恨不得從嘴裏流出來。
“那還有假,你見了就知道了。我跟她也是把你誇成了一朵花人家才願意的,我給她說,別看小和田是個小鬼子,那也是相貌堂堂。“
“嗯!“小和田挺胸抬頭手握軍刀做著樣子。
“別看小和田蹦三蹦夠不著螞蟻的腚,壯實呀,像小鋼炮一樣,別看他是個武士,又俠骨柔腸,知道愛護女人,女人提出條件他都能滿足,我說得吐沫星子滿天飛,她才算點了頭。“
“二癩君,你的夠朋友,我的大大的有賞!“
“別先慌,人家還有個小小的條件——“
“條件的滿足。“
“人家說啊,要辦就要正兒八經地辦。“
“正式辦、正式辦,當然要正式辦。“
“要按中國的規矩,‘明媒正娶’。“
“明媒正娶?“
“對,人家要吹吹打打把花姑娘送來、還要帶來陪送嫁妝。“
“還要送嫁妝?“
“那當然了,這是規矩,起碼也要送兩床蓋屜。“
“蓋屜是什麼的幹活?“
“就是你們說的被子。“
“軍被我們有得是。“
“人家不要,說你們那被子都是綠色的,有戴綠帽子之嫌。“什麼意思?”
“總之,人家要送給你兩床花被子。龍鳳被。”
“龍鳳‘配’?好的好的,龍鳳配!”小和田兩根手指頭比這一起。
“人家說了,如果連頓飯都不招待人家就不嫁了,她丟不起娘家的人!”
“那……好吧,就辦一桌酒宴。”
“一桌不行,要跟你的士兵同喜,人家說了,你以後天天抱著大姑娘睡,人家士兵天天抱著自己的大腿睡,怎麼著也得讓人家喝酒樂一樂。”
“這個女子,想的真周到,好吧,我讓曹長,不,讓軍曹以上的統統參加。還有什麼要求嗎?”
“沒了。”
“好,我讓王全明天去趕集買菜。”
第二天,正好是農曆十一月初六,大集。王世太早早來到集口,守在中心炮樓往這來的路上,老遠地看著王全趕著一輛毛驢車過來了。按輩分,王世太得長稱王全叔。“三叔,你老趕集?”王世太迎上去。王全趕緊從車上跳下來:“是大侄子,你怎麼得閑到集上來了?”
“我在這裏就是專門等著你老的。”
“這可怎麼說法兒,你等我有啥事?”
“咱到路邊上說吧。”
王全趕緊把車趕到路邊:“大侄子,有啥事你隻管說。”
“聽說仁義哥在裏邊你沒少照顧了。”
“那說啥,雖說不一姓的,卻也是鄉裏鄉親的,再說了,仁義哪遭過這樣的罪,小鬼子可是心狠手辣!”
“鄉親們對你都豎大拇手指頭!”
“沒啥,咱畢竟都是中國人,隻可惜我沒能耐把他救出來,看著他挨打我心裏難受啊!”
“我今天來就是給你說救仁義哥的事。”
“哪敢情好啊,我看仁義再這樣被折磨下去恐怕撐不住了,咱不能見死不救!仁義可是個好人啊,這些年為咱莊上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