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致命誘惑(1 / 3)

洛陽。鮮卑大軍中軍帥帳內,慕容廆坐在主位上,身穿紫色錦服,腰懸佩劍。意氣風發,帳內,文武分坐兩旁。帥帳一角,數十名樂師正奏起美妙的音樂。大廳中十數名歌姬,在音樂中翩翩起舞。引得鮮卑群臣側目,露出欣賞。一派歌舞升平。

自從慕容皝為慕容廆獻出破城之計,慕容廆心情大好,就等著破城之時,殺進洛陽,生擒皇帝司馬熾,早上又聞慕容皝深夜領軍出擊,去中牟斷黑衫軍的屯糧之地,有道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如果黑衫軍糧道被斷,肯定不戰自退,鮮卑大軍再也沒有後顧之憂。

慕容廆大笑道:“昨天一戰,效果不錯,我軍僅以不足兩千人的代價,至少殺傷洛陽守三千餘人” 隨即,慕容廆又舉杯對下首的群臣道:“沙場之上,領兵作戰就該謹慎,如今我軍勝利眼見指日可待,還望眾將齊心協力,共圖大計!”

眾鮮卑將領齊齊起身道:“我等謹尊大單於號令!”

和眾將激揚的神情相比,慕容翰倒心中生起一陣陣不安。慕容翰歎了一口氣,雖然沒有言語,但是表情顯示了慕容翰的擔憂。高詡他生得一副文士相,麵色很白淨,留有一撮胡須。很是俊秀。特別是那又眼眸,精明透亮,無法掩飾他智慧的光芒。

“嗬嗬,大公子多慮了。元真一生征戰,未嚐一敗。手下將兵又都是精銳,討伐中牟乃是十拿九穩,大單於如此輕鬆,也是常理之中,況且元真此去乃大出奇兵,常人無法想象,世子會長程突襲六百裏,而且中牟僅僅五千步兵守衛,從兵力上講,是敵軍的兩倍,”高詡看出了慕容翰心中的不安,微微一笑,勸慰道。

大帳內,其餘人聞言也都是微微一笑,一片輕鬆。有一種東西,是計謀難以彌補的。那就是實力。

大廳內隻有幾個智者,還保持著理智。一個中年人就是其中佼佼者,他身材高大,麵相雄偉,眉目間隱藏著一絲剛戾。這就是前燕開國皇帝的首席謀士北平人陽耽,此時陽耽為鮮卑大軍慕容廆的左軍諮祭酒,這是三國曹操發明的官職,類似於現在的參謀長。陽耽聽著慕容皝有些自得意滿的言語,以及群臣一派輕鬆笑語。陽耽覺得憂心忡忡。隨即心下一橫,就想起身說一些現實的話。但卻被旁邊的人一把拉住。

陽耽扭頭一看,發現一名莫約五十歲上下,麵相寬厚,眼神木訥,但卻沒有人敢小視這個人。所謂大智若愚,就是裴嶷了,西晉士族豪強。字文冀,河東聞喜(今山西聞喜)人。西晉末,曾任滎陽太守,後投鮮卑慕容廆,任長史,主軍國之謀,助廆經營遼西,招納漢族士庶,奠定前燕政權基礎,後被派奉使東晉,複任遼東相、樂浪太守。

陽耽道:“文翼你如何拉我?”

“如今大勢所趨,大單於在興頭上,何必出言讓大單於心中添不愉快呢?”,裴嶷一邊拉住陽耽,一邊低聲道。其實裴嶷也認為現在的慕容廆勢力,都太輕鬆,太沒戒備心了。但卻也是人之常情。慕容皝雖然能力不俗,但是也太驕縱,隻有讓他吃點苦頭,才能成熟。慕容皝平生大敵為宇文部首領宇文莫圭,扶餘王依慮,如今以去十之八九。慕容廆忍受刻苦奮進了這麼多年,也是該寬寬心的時候了。扶餘王依慮兵敗自殺,其子依羅逃往沃沮(今朝鮮鹹興市)。慕容廆毀扶餘國城,俘虜萬餘人而返。宇文莫圭被其弟宇文屈雲領殘部向西逃往西域,宇文部從此沒落。

“可是……”陽耽待想反駁,卻被裴嶷一把按在了座位上。並且,裴嶷也舉起酒杯,笑道:“飲……”

陽耽無奈,隻好舉起酒杯,與裴嶷碰杯,隨後一飲而盡。

就在這種多少人寬鬆,少數人憂心的氣氛中”宴會漸漸達到了高潮。

音樂迷人,歌舞醉人。

慕容廆舉著酒杯,小飲了一口,眼前變得有些朦朧了起來。慕容涉歸死,其弟慕容耐篡奪政權,慕容廆於是逃亡,部眾殺慕容耐,迎慕容廆繼位。太康十年(289年)受西晉封為鮮卑都督。慕容廆初登上單於之位,慕容涉歸在世時,與宇文鮮卑有有隙,時過六年,慕容廆自感覺兵強馬壯,想起兵報複宇文部,怎麼奈晉武帝不允許,慕容廆怒而發兵進攻晉遼西郡(治今河北盧龍東南),殺掠甚眾。晉武帝遣幽州軍迎擊,大敗慕容廆軍於肥如(今河北遷安東北)。後來與大晉皇朝作戰,每戰必敗,那時慕容廆兢兢業業,深怕武帝一怒,剿滅鮮卑慕容氏。如今武帝何在?黃土一堆罷了。宇文莫圭何在?黃土一堆罷了。

大晉虛弱不堪,自武帝逝,八王之亂這近十數年來,慕容部在遼東、遼西所向披靡,攻城奪地,無往不利。敗高句麗、滅扶餘,如今兵臨洛陽城下,如果晉武帝能活過來,恐怕也會被生生的氣死。慕容皝更醉了。

就在這時,軍中主簿,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卷戰報,臉上冷汗盈盈。

“大單於,世子大軍敗了。世子被敵生擒。”,進來後,主簿大聲道了一聲,隨即立刻彎腰,把頭低的低低的,不敢抬頭。主簿一句話,就像孫行者使時間定格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