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退去內殿,頭腦立時飛快的運轉著。此時王衍發動叛亂,到底所為何圖?要說官職,現在王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朝野,司馬越死後,朝中再無對手。難道說王衍是想當皇帝。謝飛搖搖頭,暗付:不可能!以王衍的聰明,豈會看不出洛陽危在旦夕,就算謝飛的六千多精銳進入,依靠洛陽城牆的堅守,隻是可以延長堅守的時間而已。王衍肯定是因為慕容廆的原因。
八王之亂中,身為仕林領袖的王衍不是為了百姓四方奔走力爭避免這場宗室間的混戰,而是像玩股票一樣,積極在眾勢力間“買進買出”,別人得勢時,他就積極跟進,為那人溜須拍馬、搖旗呐喊;別人垮台後,他就落井下石、檢舉揭發,迅速投靠其他勢力。別說,王衍的眼光還真不錯,“高拋低買”,最後他選中的東海王司馬越成了八王之亂的最終勝利者。而司馬越由於屬皇室遠支在重門第的京城缺乏份量,便把大名士王衍視為政治搭擋推到台前,與他共同掌管朝政,這也是“王與馬治天下”的最初雛形。
這樣的解釋或許可以說得通,想到這裏謝飛冷汗直流,與慕容廆合作。王衍的作用主要並不是殺皇帝,如果說殺皇帝,慕容廆的三十萬大軍,隻要城破,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城門,一定是城門,王衍肯定會命令心腹死士打開城門,恭迎慕容廆進城。、
“不好!”謝飛叫道。
郭涯道:“主公有何事?”
謝飛道:“王衍肯定還有後招,進攻皇宮隻是其次,最厲害的殺招,肯定是裏應外合,打開城門,迎接鮮卑大軍入城。血殺暗影現在還有多少可能動用的力量。一定要保護城門不失,如果鮮卑大軍進城,洛陽城內百姓必將生靈塗炭。”
郭涯道:“由於王衍防備意識較強,不輕易信人,暗影雖然多次想打入王衍勢力內部,可是都圖勞無功;月前,暗影買通一名太尉府內門執事,為我們提供情報,由於他不是王衍核心所在,知道也是有限。隻是我們布置在太尉府門前的眼線發現了太尉府的異動。猜測王衍準備發動宮變,本想生擒王衍,可是王衍防衛太強,不好下手。屬下接到消息後立即趕來皇宮。王衍的太尉府先前出去三撥人馬,一路向皇宮而來,一路向南城門走去,一路從密道出城。屬下也感覺無奈,正好聽到主公率部進入洛陽。屬下隻好讓人通知北宮將軍,防備南城門異變。”
聽到這裏,謝飛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有北宮純在,抵擋一時半刻不成問題。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諸葛明月肯定會得到消息,以諸葛明月的才智,肯定會化解此等危機。
三十二名血殺成員瞬間殺傷上百王衍的叛軍,僅僅造成三人輕傷,足以可見血殺的戰鬥力是何等的強悍。在內殿堅守一刻鍾,王衍麾下部將又死傷數十人,卻不能前進一步。叛軍麵色蒼白,流出明顯的懼意。自魏晉以來,皇權影響日益減少。下層將士隻知孝忠上司,而不是皇帝為何物?杜純元是王衍的心腹,乃王衍十數年的侍衛,雖然武功不怎麼樣,但是為人卻非常圓滑,尤其擅長信口雌黃,甚得王衍欣賞。
眾人更是眼神漂浮,舉旗不定的,看著血殺區區數十人,個個如同殺人魔王。攻,攻不進去,退,卻有失道義。如今他們正是處以進不得,退不了的尷尬境地。
杜純元正舉旗不定地盤算著,他知道大家都無心戀戰,如果不把皇帝和謝飛殺了,就算慕容廆登上皇位,對於他們這些人也不會重視,想想也是已方上千人,如今傷亡二三百人,卻未能給敵人造成致命傷害,說出去,真有點抹不開麵子。
看到如此情景,杜純元身軀雄偉挺直,虎目掃視,還真頗有幾分讓人不敢直視的風範,同時心中一動慷慨陳詞道:“如今情形業已明朗,我們後退無路,別無選擇。有道是士為知己者死,太尉大人對在下有知遇之恩,而現在殺害太尉大人的凶徒就在眼前,如不能為太尉大人報仇雪恨,杜純元枉為人也!”
說著提劍就向內殿衝去。古代把等級分為士、農、工、商,士、古之遊俠,輕生死,重然諾,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受人恩惠,拔劍賣命,雖然由春秋戰國發展到秦末時期,統治者倡導儒以文亂綱,俠以武禁法,秦朝推崇法家,於是開始大肆焚書坑儒,收天下兵器,嚴禁私兵論武,俠風衰減,但大多武士仍保持著血性傲骨。由於武士都不願意從事種田那樣的粗活,便仍以武士自居,習武練劍渴望有朝一日能建功立業獲得爵位,這些武士大都淪為那些士大夫的門客。
王衍是晉代的仕林領袖人物,權傾朝野,門下食客數千,時值洛陽之戰,司馬熾讓朝中大臣把家仆、門客武裝起來,共同抵抗鮮卑大軍入侵。這千餘名門客都是身手不俗之輩,對王衍也比較忠心。杜純元的話激起眾死士的士氣。其中一名二十多歲的黑臉漢子淩如鬆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太尉大人以國士待我,我以烈士報之,縱然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淩如鬆一副視死如歸的態度,脫不開少年的放蕩不羈和年輕氣盛。
這時一百多號人同時攻向內殿門。
謝飛看到眾死士視死如歸的赴死。心中一動,隨即脫口唱道:“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殺鬥天地間,慘烈驚陰庭。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萬裏浪,屍枕千尋山。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屍眠。夢中猶殺人,笑靨映素輝。。。。。
這時郭涯和其他血殺成員聽的熱血沸騰,嗆啷抽出橫刀,也跟著謝飛衝了上去,七人對付一百多王衍家將武士,周圍的人都震驚了,雙方寡眾懸殊,這六位血殺成員竟然視死如歸,絲毫不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