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皇宮,劉粲此時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覺。
別說是劉粲,放在任何人身上也都會如此反應,城外四十萬大軍虎視眈眈,簡直是如芒在背,劉粲忽然又站了起來,在這大殿內踱步自語道:“為何會這樣?為何會這樣?”
謝飛剛剛曾與劉粲締結成盟約,聲明互不侵犯,可是僅僅過了三個多月,秦軍就陳兵城外,多少讓劉粲不能適應。
時任太宰劉景無奈的對劉粲道:“聖上,我們該做的都做了,如果秦軍執意要滅我趙國,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我們隻能盡人事,安天命!”
“劉大人你不明白啊,秦王謝飛早已和我締結盟約,現在將士們所吃的糧食,所使用的兵器、鎧甲都是謝飛贈送的,謝飛對我也算不薄,當然我也沒有虧待他謝飛,想想我十萬精銳部隊助他出兵攻打石勒,現在部隊損失殆盡,我也沒有任何怨言。而且我還把自己最寵幸的貴人劉迪送給他了。為什麼他要如此對我?”劉粲依舊是非常焦躁。
劉景歎了口氣道:“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謝飛的打算倒是很精明啊!”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時任錄尚書事劉隆昌把劉粲的話記在了心裏,劉隆昌乃是劉迪的父親,劉家五嬌關係最親密切的人,劉粲的皇宮之內劉家五嬌其中有一個是劉隆昌的妹妹一個是他的女兒,其他三個也都是他的侄女。劉迪被劉粲送給了謝飛,以劉隆昌對劉迪的了解,除非謝飛是柳下不惠、坐懷不亂,否則都會倒在劉迪的石榴裙下。
劉隆昌原本擔心自己的家族利益會因為長安城破毀於一旦,但是此時他也把心中的憂鬱一掃而光。劉隆昌此時再也不再擔心,反而尋思著怎麼樣才能和城外的秦軍取得聯係。
“什麼意思啊!”劉粲看著劉景問道。
劉景道:“謝飛的算盤倒是打得精明,把我們所有人都算計了。”
“怎麼回事?”劉粲詫異的說道:“我被利用了?”
劉景看了看劉粲,現在事情都幾乎成了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的事,但是劉粲居然還看不出來,真是傻到家了。劉景當然不會這些話說出來。隻是淡淡的說道:“算是吧!之前,北方四國中,秦國實力最強,鮮卑燕國次之,我們最弱,原本倒也相安無事,隻是聖上與秦王謝飛結盟那一刻起,這種平衡就被打破了,謝飛故意趁我們大旱之時,收成銳減,急需糧食救急,所以他把我們綁在秦國的戰車上,本來石勒的實力隻是比我們稍強一點,秦軍單獨對付石勒都綽綽有餘,謝飛隻所以會拉上我們,而且肯出一百萬擔糧食,以及大量的武器鎧甲,那是故意逼石勒和慕容褢結盟,因為誰都知道,單憑石勒自己,肯定不會是我們和秦國聯盟的對手。”
劉粲詫異的倒坐在龍椅上,麵無一點表情,更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劉景此時再也沒有任何顧慮,反正說也已經說了,不如一次性說完,到時候是死是活,都隨他吧。反正劉粲的日子肯定長不了,更好不了。
“聖上,是不是很失望?以為他謝飛真正想幫助你。”劉景問道。
劉粲無奈的笑了笑,擺了擺手,示意劉景繼續。
劉景繼續說道:“鮮卑慕容褢參戰,謝飛達到了他的目的。把北方四國全部逼進冀州戰場,經過三個多月的激烈交戰,戰事終於落下帷幕。”
“可是,謝飛並沒有料到司馬熾會暗中對付他吧,現在聽說謝飛也不好過,身邊精銳部隊損失殆盡。險些命喪司馬熾之手。”劉粲的話語中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些許幸災樂禍的味道。
劉景笑了笑:“人不為已,天誅地滅!謝飛的心真狠,不光對敵人狠,對盟友狠,對他的將士們狠,就是對自己也夠狠的。”
劉粲此時不再笑了,他突然間仿佛像一切都明白了似的,劉粲認真的問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謝飛的布局?”
劉景點點頭。
劉粲的觸動很大,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劉粲頹廢的坐在龍椅上,有氣無力的說道:“為什麼會這樣?”
劉景說道:“我把謝飛想得太簡單了?”
“什麼?”劉粲不解的問道。
劉景道:“開始謝飛同聖上商議結盟的事宜時,臣以為謝飛隻是單單想算計我們趙國,可是當戰事陷入枯燥的僵持狀態時,聖上率領部隊退回長安時,謝飛仍沒有退兵,這樣臣也無法看出謝飛的意圖。甚至想可能是謝飛一時衝動的想法。但是謝飛仍死戰不退,我以為謝飛會因為這樣把整個秦國葬送進去。誰曾想謝飛這個局布的太大,線也放得太長了。幾乎是算無遺漏。”
劉粲問道:“那司馬熾暗害謝飛的事情謝飛還預料到了嗎?”
劉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