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憂弗聽到倉助利的話,態度有點冷淡,他冷笑道:“所謂的聯合,不過是一句玩笑罷了,無論百濟而,還是新羅,無不對我高句麗虎視眈眈,他們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還指望他們幫助我國那是不可能的。”
“漢人有句話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可是,我們一旦割讓大量的利益呢?”倉助利臉上依舊不溫不火,淡淡的說道。
“割讓利益?”大殿中的群臣都豎起耳朵,小聲在嘀咕起來。唯有高憂弗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他領會到了倉助利的意思。
“聯合在沒有實際利益的驅動下,不過是一句玩笑。”倉助利咳嗽一聲,接著說道:“關鍵是我們能不能提供讓他們足夠心動的利益,慕容褢的騎兵像風一樣飄忽不定,忽東忽西,如今我高句麗雖然有十萬兵馬,但是如果分散在六十餘城池中,每個城池不過寥寥可數,慕容褢的目的並不是占領我們的城池,而是劫掠我高句麗百姓,財物,快速使損失慘重的鮮卑族複原過來。如果我們現在將與百濟接壤的南方十四城,東北與新羅接壤的六城,以及與扶餘接壤七城全部獻出去,來換取他們的支持呢?”
高憂弗搖搖頭,“我看都不好,我們的土地和城池都是將士們用生命換來的,我們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送人?”
倉助利道:“在將這二十七城送出之前,肯定要先要城池中的百姓和財物全部遷移至丸都(既國內城今集安市)我們把這二十七座城池送出,這就是二十七個包袱,無論新羅還是百濟及扶餘,他們肯會分兵把守,雖然這樣以來,我們高句麗國就會陷入三國的包圍之中,但是換成另一個角度來看,就是三國共同保護我們高句麗國。”
將軍豈諾頓不禁抓了抓原本就不多的頭發,鬱悶的看著倉助利,小聲的嘀咕道:“國師,要不你一下子說完,這麼說半句,留半句到底是什麼個意思?”
豈諾頓鬱悶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知道國師有這個毛病,文人嘛,喜歡裝深沉,說話向來喜歡拐彎抹角,從來不走走路,讓他們這些武將跟不上文人的思路。
倉助利有些興奮的砸了砸嘴,輕聲道:“嗬嗬,意思其實很簡單,我認為慕容褢的目標不是我們。”
“不是我們。”豈諾頓仿佛像聽了最好笑的笑話,大笑起來,“好一個不是我們,我到要問問國師了,不是我們,慕容褢會接連攻陷我高句麗七座城池,六十餘座村莊,劫掠我高句麗數萬人口,這樣都不是對付我們,那是不是慕容褢打到丸都城,才是對付我們?”
“當年秦始皇是遠交近攻統一天下,現在慕容褢怕是要來個強交弱攻了,嗬嗬,”倉助利眯起眼睛,笑道:“現在秦國太強大,慕容褢自然無法對付他,但是轉而攻我們,目的不過是為了削弱我們,而強大他自己。”
高憂弗和倉助利眼中齊齊的爆出一抹精光、
高憂弗道“秦王有能力一舉消滅慕容褢,卻留給慕容褢一條生路,故意把慕容褢逼向我們高句麗國,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倉助利點點頭,對於高憂弗的見解很是讚同。倉助利繼續道:“秦王是利用慕容褢向我們施壓,迫使我們向秦國投降。”
如果謝飛知道倉助利對他的此番議論恐怕會大吃一驚,因為謝飛的用意竟然被倉助利推斷得相差無幾。
謝飛和王猛商議好幽州事宜後,次日一早謝飛率領眾將士參加了陣亡將士的葬禮。
彈汗山下,雖然陽光普照,但是空氣中卻壓抑著一種難言的陰冷。
二十餘萬秦軍將士,表情肅穆。一種無形的殺氣漸漸彌漫開來,如果膽小的來到這裏,恐怕會被一種無形的氣勢從他們身上漸漸的散出來,淡淡的殺氣縈繞在他們的周圍,如果是膽小的人闖進這裏,隻怕會嚇的一屁股摔到地上。
一座巨大的屍觀傲然屹立。 屍觀前麵有兩個個巨大的花圈,隻見左麵那個花圈上寫的挽聯是:“千秋忠烈;百世遺芳!”而右麵那個挽聯上寫的則是:“日月行天,忠虺芳留百世;江河流地,英雄功存千秋。”謝飛麵對曾經一個個熟悉的麵龐,不禁神情暗然。謝飛的腳步有點沉重,他靜靜的來到這座巨大的屍觀麵前,然後脫帽,跪在雪地上,三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