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燕國王宮遙遙在望,早已餓得頭昏眼花的皇甫真眼中竟然在此時出現了幻覺,宮前的廣場上怎麼堆放著數十車的糧食,皇甫真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這潔白如雪的大米。雖然入手質感強烈,可是皇甫真還是不敢相信,他咬咬舌尖,再次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的情況下。他衝身邊的一個小官道:“老夫不是在做夢吧!”
“丞相大人說笑了,大人耳聰目明,怎麼會做夢呢?”
皇甫真實在是餓極了,他不顧形象的捧起一把生米粒就往肚子咽。
旁邊的燕國臣屬一邊鄙夷的看著皇甫真,一邊低聲哄笑起來。
“活該!多好的菜人,整個燕國所有臣民都在以菜人充饑,唯獨你不食菜人,活該挨餓!”
皇甫真連生吃了好幾把生米,差點被活活咽死,好在此時王宮裏衝出一名內侍,高聲叫道:“國相大人,王上有請!”
皇甫真亦遊未盡的悻悻離去!
其實早在此時之前,慕容恪還因為到底還是親自自縛去長安請降,為族人換取一條生路,還是為了全族生計,冒死向秦軍發起最後的攻擊,主戰和主和的兩派大臣都在相持不下,反正慕容恪此時也沒有了主意,在生死存亡麵前,一向果斷緊毅的他反而優柔寡斷起來。
此時慕容恪容光煥發,仿佛回到十幾年前的那個時代。不過,在此時他同樣沒有做出決斷。
看到皇甫真進來,慕容恪起坐道:“丞相大人,本王應該如何決斷?”
“王上應該自縛請罪,求其寬大!大秦大軍強悍,不過是秦武皇帝惱我大燕與秦國交惡,或者是不容我大燕犯邊,隻要求請贖罪求封朝貢,奉大秦為天朝上國,此禍必解!”皇甫真不假思索的道。
這是皇甫真的觀點,在曆朝曆代,中原王朝所有的皇帝最喜好麵子,為的都是麵子隻要向其恭順稱臣,大燕就能安然無恙口有匈奴的教訓,想當初漢朝與匈奴何等交惡,然當漢元帝時打敗匈奴。甚至殺掉了匈奴的郅至單於,可是漢朝卻沒有借此機會,將匈奴人趕盡殺絕。反而劃河套肥土,供其修養生息。皇甫真相信,秦國雖然強大,但是對於鮮卑族興起的蠻荒之地沒有興趣,皇甫真相信那秦武皇帝腦子沒發昏到覺得可以將呼倫貝爾納入大秦治下。雖然現在呼倫貝爾名義是大秦的領土,可是大秦既沒有在那裏築城,也沒有駐軍。
慕容恪卻笑而未語。皇甫真突然看到大殿內麵生的人,仔細一看,雖然他不是漢人,可是明顯與鮮卑人有異。
慕容恪對皇甫真道:“丞相有所不知,此乃趙國使者!”
“趙國?匈奴人?”
“非也,非也。此趙非彼趙也!我們大趙國主乃石氏。”
皇甫真突然道:“這麼說來,那殿外的糧食也是你們送來的?”
趙國使節點點頭“這是當然,我們趙國國主聽說燕國被秦國全麵封索,日益艱難,所以命卑下前來送上糧食萬石,三十萬錢,甲百副,刀具上千!”
皇甫真笑道:“大秦在燕國邊境線上集結大軍,豈是爾等可以輕易逾越的?”
趙國使者卻笑道:“燕秦邊境不下千裏,可是秦國駐軍不過區區數萬人,百密一疏,突破邊境封索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艱難!”
原來,石勒自南召之戰,全麵敗北之後,突圍兵馬不足兩千之數,全部輜重也丟光了,若非當初謝飛為了盡快趕回長安解長安之圍,恐怕石勒也一點機會都沒有。石勒兵敗之後,又得到長安被圍的消息,原來他想混水摸魚,趁亂取得好處,結果倒好,子車鹿三十萬草原聯軍全軍覆沒,留在柔然的部族老弱不僅便宜了慕容恪,同樣也便宜了石勒,石勒不敢招惹謝飛的兵鋒,一口氣跑到了托木斯克,石勒借著兩千殘兵敗將,在吞並柔然殘部之後,又跑到托米河附近。居然在十幾年的時間內又漸漸恢複了元氣,至少此時羯族不僅沒有滅族,反而人數直逼三十萬大關,麾下將士不下六七萬人。實力早已超過鮮卑族。
石勒能從奴隸混到皇帝,除了過人的本領之外,他還有劉皇叔的能奈,百折不撓。
原本石勒早已斷絕了入侵中原的心思,可是卻因為張賓成了謝天的幕僚,張賓得到謝天的錦衣外衛情報係統,終於發現了石勒的蹤跡。當時謝飛正在遠征笈多帝國,國內大事根本無暇顧及。謝天原本想把發現石勒的情報上報給謝飛,可是張賓卻對謝天道:“東主想輔佐二皇子繼承大統,除了要顯示二皇子的文治能力之外,還要顯示其武功。現在鮮卑不成氣候,扶南國、西域諸國諧是大秦版圖,天下無人可與大秦左右,所以二皇子想顯示武功之路前途渺茫。所以不如留下石勒密而不報,待時二皇子回返國內,東主再向陛下進言,發現石勒的蹤跡,這樣以來,就可以借機讓二皇子帶兵滅掉石勒,為日後繼承大統奠定基礎!”
不知道怎麼想的,反而這種憋腳的理由,居然讓謝天信了,而且還執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