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本來站在天台上邊緣的穆錫蘭,在聽到有人叫喚她的時候她將身子轉了過來看著衣清寒。

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詫異,一絲複雜,她也不想,隻是——讓她忍受著那種痛苦,讓她親眼看著他結婚娶別的女人她做不到,如果她隻是有很多女人,她還可以接受,隻是如果讓他結婚,她真的會嫉妒的死的。

她承受不了那樣的痛,她也不想承受。

“過來。”蕭言寒朝穆錫蘭伸出了雙臂,聲音明顯的柔和了很多,他的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因為他不敢想象穆錫蘭從這裏跳下去他會怎麼辦?

如果不是黑夜,穆錫蘭一定會看到他額頭上的冷汗,如果現在的穆錫蘭撲倒在蕭言寒的懷裏也一定能感覺到他隱隱顫抖的身體,因為害怕而顫抖的身體,因為害怕,她跳下去,害怕失去她,而顫抖。

“錫蘭聽話。”穆易絕看著穆錫蘭的臉,溫和的哄勸。

而穆錫蘭隻是平靜的看著他們,什麼都不說,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衣清寒恨穆易絕緩緩地將腳步移到了蕭言寒的麵前,衣清寒看了一眼眼神冰冷的蕭言寒,嚴肅的開口:“你別激她,別說過分的話。”

蕭嚴寒點了點頭,他現在哪敢說什麼過分的話,如果不是自己的心髒一直都在害怕的跳動,他一定不會想到找到這裏的,一定是他們心有靈犀吧。

衣清寒同情的看看了一眼蕭言寒,然後將視線落在了一臉木然的穆錫蘭身上,柔聲的開口:“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我們嗎?你就沒有想過一直愛你的哥哥嗎?”

衣清寒知道穆錫蘭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她性格並不是那麼不可理喻,所以她現在想慢慢地說服她。

“我想過,我是想過我想過很多,就好像是多年前的我坐在這裏一樣,想著很多,想著很多,可是你知道我想到的是什麼嗎?”

穆錫蘭突然悲傷地看著衣清寒,思緒回到了四歲那年,一個小小的女孩,才四歲,就看盡了人世間的一切,這究竟需要怎樣的勇氣來活下去。

衣清寒心疼的看著穆錫蘭,突然間發現自己並不是不幸的,相反自己真的非常的幸運了。

“我知道,那個時候的你絕望了,你的生命已經一片灰暗。你沒有活下去的勇氣,甚至你都看盡了人世間的冷暖,可是現在,現在和多年前不一樣。”

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說話的不是衣清寒,而是在一旁異常緊張的蕭言寒。

“是嗎?今天的我和多年前的一樣,我很意外,你竟然能看懂一個四歲女孩絕望的心思,能知道她那個時候生命已經一片空白,不過即便是這樣,我也已經心滿意足了,真的。”

穆錫蘭突然落下了眼淚,她有點欣喜,卻是欣喜中帶著悲傷,淒涼的說著。

穆錫蘭這樣的聲音不由得讓所有人的心口都猛地一震疼痛,如果不是蕭言寒,或許穆錫蘭真的不會活到現在,如果不是蕭言寒,穆錫蘭或許真的那個時候會跳下去。

穆易絕突然想起了四歲哪年,他和蕭言寒遇到穆錫蘭的情景,那個是穆錫蘭就是坐在前邊的天台上,而這裏還不是一片廢墟,是很高的建築物,是公司的樓層,穆易絕的心底閃過了一絲疼痛,其實他和蕭言寒早已經知道這片廢墟就是她們家的公司。

她的父親,和母親就是在這個公司相繼離開她的,而她坐在這裏,就那麼木然的坐在這裏,眼睛一片空洞。

“錫蘭,下來好嗎?你要什麼,我給你,好嗎?”看著穆錫蘭後退的腳步,蕭言寒突然慌了起來,他的心高高的懸著,眼神沒有移開她一點點。

當看到穆錫蘭移動的腳步不僅僅是蕭言寒就連穆易絕和衣清寒也有點害怕,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是一種深深恐懼。

“不必了,失去你,對我來說什麼都沒有意義。”穆錫蘭突然淒涼的笑了起來然後腳步一點點的移著,她決絕的看著蕭言寒,用眼神示意不許他靠近。

穆錫蘭突然嗤笑了起來:“蕭言寒,你這樣算是關心我嗎?”

她說的萬分的苦澀,如果真的用自己的命才能換來他的一點點關心。那麼也無所謂了,當她死後,他隻要能喊一聲她的名字,她也就釋懷了。

“錫蘭,不要,你敢跳下去,我接著就跳下去。”情急之下,衣清寒大聲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