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神秘的黑影是誰?
回到房裏,躺在床上,龔破夭仍在想。
第二天,吃完早餐,尉揚就對尉遲風道,“遲風,今天好好陪你夭哥去玩一玩。”
“是,爹地。”尉遲風高興地答。
“不過要小心,不要往郊外去。”尉揚叮囑道。
“知道了,爹地。”尉遲風道,意外之意像在說,我都長大了,自己會照顧自己的。
尉揚放心地笑了笑。
坐上一輛黑色的甲殼蟲轎車,龔破夭就感到有點別扭。
“咋了,夭哥?”尉遲風打著火,笑問。
“嘿嘿,空間太小了,像被困在白鴿籠一樣。”龔破夭答。
尉揚慢慢將車開出院子,笑說,“當然啦,你自小就生長在大自然,張眼見的就是天,就是站在山巔上的遼闊,即使是讓你坐在大客車裏,你也會覺得狹窄的。”
嗯,這倒是。
龔破夭心道。
但當甲殼蟲穿過了幾條街,龔破夭也就習慣了、適應了,並感到一種舒適。這一是多得他的適應能力強,二就是這德國造的甲殼蟲,從外麵看似小,坐到裏麵,該舒展的腳,能舒展;該靠的背,也靠得寬鬆。
尉遲風就說,德國的將軍都是坐這種甲殼蟲的。
尉遲風帶著龔破夭去了中華門、雨花台,最後轉到秦淮河邊的時候,已是中午。
將甲殼蟲停在一間酒樓旁邊,尉遲風便道,“咱們在這裏一邊喝酒,一邊懷想淮河煙花女子,如何?”
“還用說,你是東主,當然聽你的。”龔破夭笑說。
兩人進了酒樓,上了二樓,在靠窗的一張台前坐了下來。
酒樓老板走了過來,熱情萬分地道,“兩位公子,想喝些什麼茶呢?”
公子?我成公子了?
龔破夭感到這“公子”這個稱呼,與自己很陌生。可看看自己,心裏也就明了老板為什麼會當自己是公子。因為他身穿著一套質地極好的銀灰色西裝,單是領帶上的金夾子,就有二十多克,領帶都被墜得直直的。
尉揚對他並沒見外,也是當他是大老板的兒子一樣來裝飾他的。
“有秦淮茶麼?”尉遲風調皮地反問。
老板一愣,繼而嗬嗬笑道,“公子真會幽默。不過,用上這秦淮河水泡上的茶,也可說是秦淮茶吧?”
“聰明。就來一壺普洱茶吧。”尉遲風說。
老板的腳蠕了一下,想走又沒走。
尉遲風不由抬頭望著他,他瞧了瞧四周,方壓低嗓子對尉遲風道,“這位公子,看你也是官家的人,可知道南京會怎麼樣?國軍能抵擋小日本的進攻麼?”
“你說呢?”尉遲風反問。
老板神秘地道,“聽說南京城周圍都布置了許多國軍,以我小百姓的想,國軍應該能保得住南京。”
“嗯,要相信國軍的實力。”尉遲風一本正經道。
“是的,是的。”老板忙不迭地答,然後退去。
但這頓飯,尉遲風吃並不開心,因為點什麼菜,什麼都沒有。以老板的話說,原先送河鮮、湖鮮、海鮮、野味的人,都不見來了,好像都進不了城似的。尉遲風想生氣,都不可能。因為形勢確實如此,而且要比老板想象的嚴重得多。
日軍已經攻陷常州、宜興,並進犯江陰要塞,兵分四路,向南京急速推進。很快就會兵臨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