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巡邏艇上的機槍,加上十幾支三八大蓋,馬上形成了一片火力網,將江麵打得火紅。
岡本心想龔破夭這回插翅都難飛了。哪知這念頭還沒轉為高興,耳邊卻響起——
“岡本,後會有期了。”龔破夭飄上岸,以心音傳出。
岡本小心地抬頭張望,江上哪裏還有龔破夭的影子?
龔破夭過江幹嘛?
入城刺殺鈴木俊三?
很有可能。所謂兵不厭詐。有些行動是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用的。
仿佛看到龔破夭一揚手,盒子炮就飛出一串子彈,穿過今村均辦公室的窗子,一顆顆鑽入正在與今村均下棋的鈴木俊三的腦袋。
岡本的心一顫,便嗖嗖的發寒,趕緊下令回城。
回到城裏,岡本馬不停蹄地趕到今村均總部周圍監視點,見到冷怪他們,他們都說沒什麼異常。
這雖然令他岡本鬆了一口氣,但心仍放不下,仍一再交帶冷怪他們小心監視,隻要發現龔破夭的特工隊員,一律格殺不論。
“不捉活的啦?”冷怪問。
岡本瞧了瞧他,“能捉活的當然捉活。”
心裏卻道:以你們遼東八怪的身手,能捉得到龔破夭他們麼?
冷怪也似乎聽出岡本的言外之意,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但岡本是主子,他們不過是主子呼來喝去的狗。心有不滿,也不敢過分流露。不快的神情一閃而過之後,便堆起笑臉,“一切按岡本站長的意思辦。”
離開遼東八怪,岡本本想去今村均總部看看,看有什麼情況的。可想想,今村均總部昨晚剛被襲,自己還毫無斬獲,兩手空空地去見今村均,無疑是自己送上臉去挨打。
城裏還在戒嚴。
街道上空空蕩蕩的。除了戒嚴的士兵,再沒其他行人。
回到辦公室,岡本看了看牆上的掛鍾,才十點過一刻。
坐到沙發上,岡本喝著茶,想以此定定心神。然而,茶越喝,他的心越煩。並不是因此他喝的茶,就是龔破夭送的茶。而是心裏牽掛掛的,還是鈴木俊三的安全問題。
便喊來秘書永田一郎,要他將白鳥多夫、永野長郎打來。
永田一郎“嗨”了一聲,快步離去。
傍晚的時候,白鳥多夫、永野長郎都回來向他彙報。但所彙報的情況,都隻不過是搗破了龔破夭特工隊員的落腳點或鋪頭,卻連對方的一條頭發都沒抓到手。
龔破夭他們就像空氣一樣,從城裏消失了。
為了慎重起見,他岡本已經安排白鳥多夫和永野長郎去布置監視點。按說,龔破夭他們一有風吹草動,兩個副站長的手下就應該來報告的。
很快,白鳥多夫和永野長郎就走入了他的辦公室。
岡本二話不說,便問,“發現什麼情況沒有?”
兩人搖了搖頭。
岡本倒疑惑了:難道龔破夭他們沒入城?
歎了口氣,岡本便將在江上與龔破夭相遇的情況說了。
白鳥多夫和永野長郎麵麵相覷。
看了他們一眼,岡本又輕輕地唉了一聲,然後方道,“你們也不必自責,這麼大的南寧城,我們也不可能監視得滴水不漏。何況,龔破夭他們到底是不是要進城,我們也不清楚。也許,他們不過是來虛張一下聲勢。但不管怎麼說,你們仍要嚴密監視。”
“是。”兩人答。
岡本朝他們倆揮了揮手,“去吧。”
兩人一走,岡本不由長歎一聲。
永田一郎忍不住道,“站長,你今晚已連歎三聲了。”
“是啊。這是我自從當特工以來,碰到最頭痛的事。”岡本實話實說。永田一郎能當他的秘書,一是跟他能聊得來,二是永田一郎不時還能出些點子。
“以站長的智慧,應該不難解決。”永田一郎既是拍馬屁,又是安慰岡本。
“按道理是這樣。可這世界是沒有道理的。你想想,以我們日本特工的功夫,什麼地方不勝過他們這些東亞病夫啊。可偏偏,我們就奈他們不何,他們就將泥鰍一樣,到了你手上,還能滑掉。”岡本近乎哀歎地道。
永田一郎坐到岡本對麵,為岡本斟上一杯茶,看了一眼雙眼紅紅的岡本,“站長也不必將他們看得那麼高。隻要是人,都必定有其弱點。隻要抓住其弱點,就能迎刃而解了。站長這兩天也是太累了,許多東西未必想得那麼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