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城,李紹嘉感到特別的興奮,仿佛看到張學強正躺在床上,發著春秋大夢。心裏哼了一聲,李紹嘉後悔那天便易了他,隻硬拳硬腳弄了他一下,打到的都是皮外傷。這回將他從床上提起來,絕對要讓他嚐嚐鷹爪拳的厲害。先捏碎他的指骨,然後再拆他的琵琶骨,要他求生不得,欲死不能,痛得爛心爛肺才行。
嗅著李紹嘉身上的氣息,萬全策忍不住悄聲道,“嘉嘉,你在發春夢還是咋的?那麼興奮的?”
“嘿,在想抓到張學強之後,如何泡製他。”李紹嘉興奮地道。
萬全策瞧了瞧他,“你不會是一個虐待狂吧?”
“任你怎麼說,反正我是不會輕易放過他。”李紹嘉咬牙切齒地道。
萬全策對他笑了笑,然後“噓”了一聲,示意警醒一點,不可大意。
李紹嘉點了點頭。他心裏很清楚,今晚他和萬全策悄悄跑出來獨自行動,已是犯了軍紀,萬一有點閃失的話,回去就更無法交待了。他之所以和萬全策獨自出來行動,是十分有把握能悄悄的來,悄悄的回,等佟大芳他們還在睡夢中,他和萬全策已將張學強殺於無形。而非看不起佟大芳,不服從其領導。
萬全策的一提醒,李紹嘉馬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但身在巷子,並沒六路可供他李紹嘉觀,耳聽八方則是他的本事,周圍的高牆、樓房都無法阻止。
在他李紹嘉的感覺裏,周圍都靜悄悄的。巷子漆黑,他瞪大雙眼,也沒發現什麼鬼影。
這時已是淩晨一點多,人們早已進入了夢鄉。
偶然從遠處傳來的腳步聲,也是日軍巡邏隊“咯咯”的皮鞋聲。“咯咯”之聲在靜夜裏傳得很遠,大有一種虛張聲勢之嫌。李紹嘉便覺得,他們與其說是巡邏,倒不如說是提前警示,起到阻嚇的目的,並沒什麼實際的作用。
轉了幾條巷子,李紹嘉的鼻子一抽,頓時嗅到了張學強那淡淡的氣息。按說,作為獵人,嗅到獵物的氣息,李紹嘉應該感到高興。卻沒,倒是一陣惡心。因為張學強的氣息,就像是一具腐屍散發出來的氣息。也許,這是因為他李紹嘉心裏憎惡出賣靈魂的漢奸,才會生出這樣的感覺。
距離張學強的家已經很近,不過百多米的樣子。
張學強家的正門麵向大街。
李紹嘉和萬全策並沒從大街奔去,而是選擇了張學強家的後巷。
張學強就一個人住在家裏。
李紹嘉本該早就要對這個家夥提起戒心。想想,如果不是準備好作惡到底,防止別人報複,他怎麼會將父母和妻兒都送到鄉下去呢?
蠢啊。
李紹嘉覺得自己太蠢了,當時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到。好在龔破夭他們絲毫沒損,否則,他李紹嘉這輩子都別想安生。
往前走了十來步,李紹嘉突然感到尿急,便對走在前麵的萬全策喊,“等一等。”
“嘛呢?”
“撒尿。”
“就你名堂多。”萬全策笑說。
“嘿,人有三急嘛,有啥的?”李紹嘉邊滿不在乎地說,邊掏出自己的寶貝。當寶貝剛對著巷牆嘩啦啦地江河奔瀉,李紹嘉的心猛地緊了一下。
“這鬼人,沒點正經。”美智子在後麵不遠處聽到李紹嘉嘩啦啦的撒尿聲,心裏不由罵了一句。但她的目光並沒離開李紹嘉。其實巷子很黑,雖然相距不到五十米,她瞪大雙眼,才勉強看到李紹嘉和萬全策的朦朧身影。
她發現李紹嘉和萬全策並非天生的獵人。
從進城後不久,她就已經緊緊地跟在他們的後麵,他們居然一直都沒有察覺。即使回頭看不到她,她身上的氣息也會隨風飄去的啊。
她感到李紹嘉抽鼻子往空中嗅的時候,心就提上了喉嚨頭,生怕李紹嘉會嗅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