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破夭笑笑,隨即對範庭蘭道,“你在這等孫玉國他們,我先行一步,到欽州再見。”
範庭蘭點了點頭。
身子一動,龔破夭已飄出了十數丈,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卻說今村均眼見龔破夭他們一次又一次得手,心裏已經十分惱火。老同學鈴木俊三遠道而來,他非但沒能陪著他在八桂大地好好玩上一場,連出門都不敢,整天隻能陪著鈴木俊三下圍棋。而岡本又是那麼的令他失望,連一個中國特工都抓不到,他差點就對岡本直言,“你不行的話,我就叫我偵察聯隊的人出手。”但他卻忍住了。畢竟,岡本是特高課的人。他可以得罪岡本,卻得罪不起特高課。
鈴木俊三似乎是看出了他今村均的憂慮,當他和今村均下著圍棋的時候,看到今村均的左上角圍了一個大空,馬上下子侵入。
今村均不由愣了一愣。在他的印象中,鈴木俊三的棋風都是宇宙流一樣的,講求的是大局和美感,從來就不在乎一城一池。這下他怎麼下子來侵入?
麵對入侵的棋子,今村均自然不會手軟,便使出最強硬的應招。
起初幾個回合,鈴木俊三也強硬地應對,但幾招之後,鈴木俊三就顯出力不從心的樣子,或故意脫先,或走出軟著,使今村均大為開心,認為可以一舉殲滅鈴木俊三入侵的一隊棋子。然而,走著走著,他就發現自己上當了。鈴木俊三這一隊入侵的棋子,可以說是誘餌,又不能說全是誘餌。因為他今村均如果不管的話,這隊入侵的棋子不但可以在他的圍空內做活,還可以裏應外合,將他的棋逼向絕路。如果管下去,他就騰不出手來去對付鈴木俊三在右下角圍出的大空。
瞬間,今村均便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為什麼會這樣的?為什麼會這樣的?”今村均望著棋盤,禁不住喃喃自語。
鈴木俊三笑笑,“為什麼?皆因你的心太用強,太固執於一隅了。”
今村均一聽,就聽出了鈴木俊三的言外之意,馬上笑道,“是啊是啊,我老想著讓岡本去跟龔破夭他們鬥,不由自主就跟著岡本走進了死胡同。我應該跳到三界外,從更高處去看,是不?”
鈴木俊三笑而不語。
今村均心裏一暖,覺得鈴木俊三很會做人,明明是他的提示,到最後卻又不居為己有,既幫了你,又使你不失自尊。
因此,當岡本要在牛牯嶺計陷,要反伏擊龔破夭他們的時候,今村均就棋高一著,私下從偵察聯隊抽調了一個小分隊,交由梅津貞夫負責,直奔欽州。梅津貞夫早就想報臉上的一匕首之仇了。雖說隻是被李紹嘉的匕首劃了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可留在他英俊的臉上,確實是有點破相。
領了這個任務,梅津貞夫不由豪情萬丈,感到龔破夭他們已經捏在他的掌心。
當晚,梅津貞夫就帶著偵察小分隊,乘上一輛軍車,連夜趕到了欽州。
龔破夭到達欽州的這晚,已經是梅津貞夫到達欽州的第二晚了。
白天的時候,梅津貞夫即要求欽州的警備部隊協同行動,在城裏的主要部位及港口進行布防。他帶來的小分隊,則一分為三組,一組十二人。他親帶一組,作為機動,隨時出擊。另兩組則由隊長鳩山和副隊長本田負責,在城內遊動。
但龔破夭到達欽州已是淩晨,他並沒有馬上進城,而是在城外的一座小山裏落了腳。
一覺醒來,已臨近中午。
龔破夭感到肚子咕咕地叫了,便從一棵大樟樹上飛身下來。走到山下的小溪,洗了個臉,他即望欽州而來。
快近欽州城門,龔破夭的目光一閃,頓然警覺起來。
城門下的日軍守兵,看似跟平常沒什麼兩樣,都是對入城的人進行盤查。但龔破夭細細一看就發現,守兵的目光,都落在入城的人的臉上,看得格外的仔細,顯然是在有目標的尋找。
目標是誰?
難道是我們的行蹤被發現了?
龔破夭不由慢下了腳步。
岡本他們明明是往南寧城追回去了的啊。
難道他岡本靈機一動,又追到欽州來了?
龔破夭靜心感覺,漸漸就嗅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但這危險的氣息,並非來自岡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