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吃我一掌再跑不遲。”龔破夭笑說。
“你發夢去吧。”
香奈子想說,可這話意剛一冒出,臉部便“叭”的一聲響,被龔破夭扇了一掌。
明明是掌扇的,感覺卻像是被錘砸了一樣,香奈子馬上聽到臉部的骨頭哢啦啦的響,痛入心骨。
整張臉也像是被砸扁了似的。
當龔破夭正準備將香奈子擒拿到手的時候,田欣那邊傳來了槍聲。
聽槍聲,龔破夭知道田欣沒事。
那還是相互對著射擊的狀態。
龔破夭呆了一下。
香奈子乘機抬腿就跑。
龔破夭在後麵追。
田欣這邊的對手是兩人。
田欣和他們相距不過數十米,都在利用火山口周圍的亂石,互相對射。
殺手一高一矮。
槍法都了得,每一槍都射在田欣所在的方位。而且,都是田欣閃出半隻身子來的時候,槍就響了。要不是田欣閃得快,就吃定子彈了。
但就這一點,半秒之差,龔破夭就知道那兩個殺手技差一籌。
心下一高興,龔破夭的靈覺立馬將殺手什麼時候閃出身子的信息,傳遞給田欣。這很重要。就像一個明眼人告訴你,對方要從左邊探出身子了,開槍。既令你有了準確的提前量,又有了明確的方位。在戰場上,戰友間的互相配合,就是這樣的。一人在觀察,然後告知同伴對方的位置,同伴即迅速閃出身子射擊。一般都會一擊即中。
於是,一槍一一
田欣一槍就打在高個子殺手的胳臂上。
再一槍,則射在矮個子殺手的左腳上。
這矮個子殺手每次閃出身子的時候,都是左腳先出的。
也該他命絕。
高個子殺手中彈之後,馬上瘋了似的狂逃。
矮個子傷了腳,逃得就不利索了。
田欣一縱一躍,就追近了他,一槍射出,他的後腦瓜便開了花。
龔破夭一路緊追香奈子。
香奈子如狂奔的獅子,在山道上亂蹦亂跳。
龔破夭則像一朵輕飄的雲,是那樣的輕盈,那樣的瀟灑。
看似飄得很慢、很悠然,可對香奈子來說,龔破夭就像奪命的幽靈,緊緊纏著她,逼得她氣都喘不過來。要不是她在非洲叢林經過特訓,閉著眼睛都能在山間奔騰縱躍,她早就跪地,幹脆向龔破夭求饒了。
魔鬼。
幽靈。
香奈子對龔破夭隻生出這兩個意念。
比魔鬼還要魔鬼。
直到這時她才明白,小林光一為什麼在船上會死得那麼恐怖,而龔破夭又能隱於無形。龔破夭的功夫,簡直就不是人類的功夫,而是魔功、鬼功。
自己對他太輕視了。
想想被龔破夭輕輕的扇一掌,自己的臉就像被錘狠砸了一樣,似扁若碎。若然龔破夭再使出什麼鬼功夫來,自己恐怕死得比小林光一還要難看。
死倒不懼。
但一想到自己俊俏的臉蛋變形、變醜,香奈子就無法接受。
這麼想著,香奈子心裏有點後悔,悔不該自告奮勇來對付龔破夭。
橫溪和河直,一個真的橫了,一個真的直了。
眨眼間,香奈子就鑽入了半山腰的樹林。
一到了樹林,麵對著一棵棵樹木,香奈子馬上又恢複了信心。
她是叢林的猛獅。
身子在樹木中東縱西躍了之後,香奈子突然就從樹後閃到龔破夭麵前。
這時天已黑。
月亮爬上了山,月色透過樹木的枝葉灑了下來,幽黑的林子,也就有了光色。
借著月色,龔破夭看到香奈子的嘴角掛了一縷譏誚。
嘿,竟然譏誚起我來了。
龔破夭心裏笑道。
然後對香奈子笑說,“我知道你是非洲叢林特訓出來的猛獅,但在我看來,你倒像一隻病獅。”
香奈子雙眉一豎,也不打話,身形一晃,對龔破夭又是拳,又是腳。
龔破夭對她的拳腳,悠悠然就化解了。
似乎是因了樹木的依靠,香奈子越戰越勇,時而借著樹木發出冷腳,裏麵利用樹木躲避龔破夭的攻擊。
樹木仿佛與她渾然一體似的。
若是換了別人,根本就奈何不了她。
她卻不知道,龔破夭與樹木打交道的時候,她還在上海的學校裏扮公主,以招引男生的目光。
攻是她攻得猛、攻得勇,看樣子也是她香奈子對比龔破夭強,而且凶猛、有勁,但奇怪的是,被緊緊逼著的卻是她。
龔破夭的拳掌似乎是很慢,卻是慢中見快。
正所謂功夫不怕慢,就怕慢得無功。
她香奈子很清楚,以中國功夫來說,慢不過是一種假像,慢的背後,往往深藏著狠招、殺招。而且,真正的高手,所發出的勁道,對方根本感覺不到是勁,倒像是一縷輕風,一縷流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