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破夭情深,對方的子彈卻無情,一顆緊似一顆地追射著他夫妻倆。再這樣八卦迷蹤下去,兩人恐怕真的就要死在一塊了。
田欣馬上道,“老公,我們跟他們玩二人追。”
仿若一言提醒夢中人,龔破夭的手臂一鬆,田欣即刻從他的腋窩飛了出去。這二人追,他和田欣在桃源寨的時候常玩。二人追不像捉迷藏。捉迷藏是一方藏,一方找。二人追則是既追又藏,既藏又追。追的一方,時常變成被追。隨著追與被追的不斷變化,兩人就時分時合,變化莫測。更妙的是,兩人合的時候,就像兩股強大有力量相碰,會將彼此碰得閃電似的分開。那瞬間的速度,形同激情的閃射,靈魂和肉體,都如承著一道仙風,飄飄逸逸,而又十分靈醒,一條頭發絲的微響,都能準確地感覺得到。
田欣突然說出二人追,顯然就是要追出這種效果。
突見龔破夭和田欣相互追了起來,香奈子的嘴巴就張得天大。
一眼看去,他們兩人就像發瘋似的追著。
但細看,她香奈子就發現,兩人比情人間的追逐,更充滿著一種歡悅。
不會是絕望中的最後極樂吧?
看他倆的神情、神態,哪裏有半點絕望?分明像是鷹擊長空,隨時會撲向某一個目標。
幾個狙擊手也看懵了。
而且,兩人的快速追逐,追貪官汙吏中的飄忽不定,使他們無從下手。狙擊槍明明往這邊提前量了,他們兩人的身影卻半途一轉,就轉向了另一邊。時而走的是方格,時而跳出的是斜線,時而飄出的是弧形,變化之快,根本就無法捉摸。
槍是響了,但子彈卻不知飛到哪裏去了。
竹山心裏說了隻“糟”字,趕緊躲在一棵樹後,靜心地觀察。但握著槍把的手心,卻冒出了冷汗。
因為龔破夭和田欣的二人追,不是瘋追,更不是絕望中的最後的極樂。而是,在飄忽不定中,他們兩人都仿佛在鎖定某一個目標。
目標是誰?
誰看著都覺得是針對自己。
一種無形的逼力,就像無形的鬼手,隨時會插入自己的心窩似的。
聽著槍聲,竹山就感覺到手下的狙擊手方寸漸亂。
亂射還不說,一個個的雙腳都像被鎖定了一樣,隻會躲在樹後射擊,連移動都不會了。
竹山急得大喊,“趕緊移動,相互靠攏,集中火力一塊向他們開火。”
他喊得沒錯。
錯就錯在喊得太遲了。
隻見田欣和龔破夭猛烈地一碰之後,兩人就像兩支分射而出的利箭,朝著左邊的兩個狙擊手一一肥田和千岡,嗖嗖地射去。
肥田急急地勾下扳機,隻聽撞針哢嗒的一聲,卻沒見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