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怎麼往後退了?難道我被她發現了?李紹嘉茫然不解。
我可是藏得相當隱蔽的啊,難道她有穿山眼不成?
麵對這突然的變故,李紹嘉覺得有點曖昧。仿佛看到一件紅燒肉在噴香噴香地誘惑著他。
卻曖昧得有點玄。
心是動了,他的身子卻一動也不敢動,仍老老實實地趴在水田裏。星星在天上閃,月亮也彎著半邊臉。按中國的季節而言,眼下已是初秋。但印度不同,仿佛隻有夏季和冬季。要麼熱,要麼冷。九月了,按說是有點秋涼的,這新德裏的郊外,卻是暖風陣陣。也多得這暖風吹,他趴在水田裏才不至於打哆嗦。
腳步聲消失。
田野響起了蛙鳴。
蛙鳴此起彼伏,李紹嘉不由想起家鄉的荷塘。
荷塘、蛙鳴、月色,都是極美的意象。每每想到這些意象,他的腦海裏就會閃出嫂子的影子。嫂子從荷塘嫋嫋而過,有如仙子。
可嫂子太豐滿了,與仙子苗條的輕盈,似乎搭不上邊。
想著,他就想笑。
還沒笑出聲來,屁股一癢,他感到被什麼爬著了。
是四條腿的家夥,在他的屁股上又跳又舞。
按腳的大小去推測,他知道那不是青蛙。
他正想著那家夥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幾聲“吱吱”的叫聲,鑽入了他的耳朵。
老鼠。
媽哦,是老鼠。
他雖然不怕老鼠,但被老鼠這麼跳著自己的屁股,他是第一回。身上立時起了雞皮疙瘩。
更要命的是,這隻老鼠吱吱發出聲之後,他李紹嘉很快就聽到四麵八方傳來輕微的聲響。不一會,他的背上、屁股上,就跳滿了一群老鼠。
他成了老鼠的天堂。
若是在國內,他早就跳起來了。
此刻,他卻不能動。
對方的腳步聲雖然退了,但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個陷阱?先由一個人故意退去,引誘他站起來。嘿嘿,當他放心地站起來,對方的狙擊手準是樂得心花怒放,食指輕輕一勾,一顆子彈要鑽入他的心髒,絕對不會親吻他的大腿。
也就是說,一顆子彈,就足以讓他李紹嘉連喊爹喊娘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去想嫂子、想黑玫瑰了。
還有他不動的原因就是,特訓的時候,教官一再說,到了印度,不要怕蛇,不要怕鼠。印度人是一個泛神的民族,一株草,一棵樹,一隻青蛙,一隻老鼠,一條蛇都會成為他們的神,從而膜拜。萬物都被如神一般膜拜,那是很有靈性的,不會傷害人的。
嗯,教官的話果然不是吹水。
看老鼠在自己身跳得那個歡,就當他是自己的親人一般,把最美的鼠歌獻給他了。
“要學會利用當地的一草一木。”教官的話突然在他的耳邊響起。
對啊。
李紹嘉如夢初醒。
人家老鼠都主動來親熱,來跟自己通靈,自己何不乘此機會,跟它們大大通靈一番?
“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