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木麻衣一眼看到山田的頭顱也骨碌碌地滾到她身前,雙眼眼白多過眼黑地瞪著她,一股怒氣不禁騰然而起。要不是她事前聽到背後傳來“嗖嗖”之聲,本能地自我保護了一下,山田的頭顱這一砸,不要她的命,也會讓她的後肩骨頭碎裂。
還好,隻是火辣辣的痛而已,骨頭並沒碎。
“呼”地跳起身,倉木麻衣一腳踢開,轉身就舉起狙擊步槍朝龔破夭這邊“叭叭”地開槍。
但哪裏還有龔破夭的影子?
有,也已經在數百米之外。
龔破夭小小的背身如蝶一樣在月下飄舞。
氣得倉木麻衣直咬牙切齒,“追,給我追。”
倉木麻衣命令手下掉轉方向,朝龔破夭追去。
龔破夭身如蝶舞,並非得意忘形。
他冷靜得很。
當他將山田的頭顱踢飛,馬上就轉身,撿起軍刀往一旁撤去。他心裏很明白,隻要山田的頭顱砸著倉木麻衣,倉木麻衣絕對會憤怒地反擊。要是在山林惑市區,有樹木和房屋作掩護,他都不會撤走。但這裏是空空蕩蕩的草地,一隻小鹿都會在月色下成為明顯的目標,何況是他?
若能近身,也可一鬥。
可倉木麻衣本身就是一個厲害的狙擊手,加上另外兩個狙擊手,要對付他龔破夭,肯定不成問題。當他的人還未近身,恐怕就已經吃了對方的子彈。
往一旁撤去,龔破夭也沒忘記飄忽著跑。
當山田的頭顱砸在倉木麻衣後肩的時候,他不過飄出了數十米。等倉木麻衣跳起來,他跑出的距離也不過兩百多米,加上原先與倉木麻衣數十米的距離,還不到三百米。對一個出色的狙擊手來說,三百米的距離根本就不是距離,而是在十分有效的射程之內。
他的腦後豈能不長眼?身子豈能不左一下、右一下地飄忽?
倉木麻衣的子彈就與他擦肩而過。
據說,倉木麻衣是在六百米的距離,將一個國軍師長射殺的。
當然,那是因為國軍師長站在戰壕上用望遠鏡觀察戰場,身子靜止。
龔破夭不但運動著,還飄忽著,倉木麻衣才奈何不了他。
遍地狗尾草。
狗尾在月色下搖曳。
龔破夭哪裏還有心欣賞?
他隻想著盡快飄出這片草地,進入山林。
突然,他聽到身後傳來“叭噠、叭噠”的腳步聲。
不可能是人的腳步聲。
那是四蹄飛踏出來的腳步聲。
龔破夭禁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隻見一頭獨角犀牛正朝他發瘋似的追來。
顯然,是槍聲驚動了犀牛。
萬物都有自己的勢力範圍。犀牛也不例上。當它發現有人闖入它的領地,它就會奮起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