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十幾個印度警察從車上跳下來,範庭蘭的心急得跳上了喉嚨頭,也沒聽到佟大芳掩護的槍聲。
他是怎麼啦?
難道是睡著了不行?
不容他範庭蘭多想,七八個警察已經從兩邊繞到樓後,與他相距不過數十步。將發報機背上,他立馬拔出手槍,打出一串點射。走在前麵的幾個警察應聲而倒。其他警察則趴到地上,進行反擊。
刹時之間,子彈嗖嗖地從他範庭蘭的頭上、身邊飛過。
範庭蘭豈敢怠慢?身子一飄一搖,迅速往前麵的一條小巷飄去。
子彈在他身後飛。
警察在高聲吆喝。
但都是雷聲大,雨聲小,沒一個敢真正追上來的。
這些警察,對付小偷小摸是威風凜凜的,真正遇到槍手的時候,膽子是比老鼠膽還要小。首先想到的是保命。
轉了幾條巷子,範庭蘭覺得安全了,才放慢了腳步。
他有點想不通,警察怎麼會突然出現的呢?
是偶然?
還是有人暗中報了信?
他覺得是後者比較多。
康長風行動詭秘,而又十分到位,與他擁有眾多的線人有關。
他們在阿格拉調查康長風,自然是紙包不住火,很容易走漏風聲。風聲傳到康長風的線人耳裏,線人豈能錯過表現自己的機會?暗中跟蹤、偷聽,然後報信。
如果是真正的對手,自當會引起他們的警惕。
但對那些小魚小蝦一樣的線人,反而會忽視。
眼前影子一閃,範庭蘭就看到佟大芳從一條巷子裏閃出來。
盯著佟大芳,範庭蘭生氣地道,“芳芳,剛才你是幹啥了?怎麼沒開槍?”
佟大芳白晰的臉龐紅了一下,“沒怎麼啊,我覺得那些警察是無辜的,不應該開槍。”
“什麼無辜?等他們把我打死了,那才叫有辜?”範庭蘭仍然氣呼呼的道,“你呀,長的就是一副婦人心。”
“唉,誰叫我是醫生呢?醫生的職責是救死扶傷,而不是殺戮。”佟大芳本想理直氣壯地說,可話一出口,卻帶著唉聲歎氣的無力。
“嗬嗬,還跟我擺起大道理來了?我被他們打死了你就高興了,是不是?”範庭蘭嘲道。
佟大芳的臉紅到耳根,“老二,你怎麼能這樣想你的兄弟?”
“哼哼,兄弟。是啊,兄弟,都成見死不救的兄弟了。”範庭蘭此話一出口,也覺得自己言重了。
這不,佟大芳一聽,就低下了頭。
在他低頭的瞬間,範庭蘭看到他眼裏閃著淚光。
相對無言。
氣氛沉重。
範庭蘭也感到過意不去了,趕緊打了個哈哈,然後拍了拍佟大芳的肩膀,“行了,芳芳,是我一生氣就言重了。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在這天底下,你永遠是我的好兄弟。”
佟大芳抬起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走吧,別讓如柏久等了。”範庭蘭說罷,馬上疾步如飛。
當他們兩個來到酒店門口,隻見蔡如柏已經在一輛出租車旁邊恭候著他們。
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蔡如柏對司機說道,“開車吧。”
車子馳出市區,直奔瓦拉納西。
在車上,起初大家都無言。
不知是心裏愧疚,還是什麼的,範庭蘭先是嗬嗬了兩聲,然後方對蔡如柏道,“如柏,你找車辛苦了,先敬你一口酒。”
蔡如柏回過頭來望著他,不相信地道,“你這個酒鬼,還能留得住酒?”
範庭蘭笑笑,“如柏,你也太小看我了。有好酒,我什麼時候能忘了兄弟的?”
說罷,手往懷裏一伸,竟摸出一瓶軒尼斯來。
“嗬嗬,還是洋酒耶,是從哪偷來的?”蔡如柏笑道。
“這你就別管了。”範庭蘭得意和說,手指一扳,便打開了瓶蓋,“見者有份,芳芳你也要多喝。”
“放心,二哥的酒,我豈能不喝?”佟大芳開心的答。
酒香便一路伴著他們到了瓦拉納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