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一眼程詩那張白臉,杜絲絲也不由暗暗稱奇,她說了他那麼多,他居然沒一點怒色,仍唇掛微笑,手從容地撫弄一把鋼骨扇,好像那些話與他無關似的。這等定力,足見其武藝修煉之深,已達臻境的。可惜,為了一個女子,他便放任了自己。從這點看,他最大的弱點便是輸不得,因為他過分的自尊,使他容不下別人的強,據說他還沒遇到過對手……
倒是刀美蘭忍不住了,一聲尖嘯,緊身的紅衣紅裙,妖姿鬼火地噴吐過來。其夫宮寶一身黑綢裝也哧嘶嘶並同躍上。快的如電,人未到,勁厲的罡風已刮得沙塵滾起,嘯聲連串。沒兵器。卻掌射青光,一圈圈卷出,像眼鏡蛇的毒液,銀環蛇的膽汁,冷森森,令人恐怖。“百毒雙煞”使出了他們“大化神功”的第八式—玉枝懾魂,是集毒、狠、詭、辣、奇的一式,看似掌綿而緩,卻含抓,爪,砍,劈,刺,挑,摳,扼等撕肉斷骨的招數。大概是尖嘯聲起落的瞬間,兩人本是合緊的,距杜絲絲六七步時,才陡地分開,刀美蘭從右取杜絲絲,宮寶從左撲向杜絲絲,兩人一左一右夾攻著杜絲絲。
也就是在這瞬間,隻見杜絲絲颼地飛起,手中一抖,便抖出黃光萬道,宛若秋菊十萬,怒放著秋色,濃金初溶般將雙煞緊緊罩住。
眾人駭然。
杜絲絲一身紫裙,要閃的光。要閃的色,應該也是紫光、紫色的啊,怎麼會是黃光萬道?難道她會變色不成?
黃光越旋越快,如強勁的旋風,雙煞出掌越疾,它旋的越速,不但盡吸雙煞四掌射出的青光,仿佛還在一絲一縷地抽著雙煞的真氣。
對程詩他們來說,真是聞所未聞,連做夢也想不到的。這絕世神功竟由一個小女子來施展,他們豈能不驚不訝,不眼界大開,不看得入迷?連程詩也禁不住被誘動,臉露驚疑之色。
但杜絲絲看得出,在程詩的骨子裏,一股不服的氣正漸漸膨脹、擴大,壓倒了自己是“左宰”的身份,強化著自己稱王爭霸的心,獸性的凶殘隨時一觸即發。杜絲絲要的就是激怒程詩的效果。
不一會,百毒雙煞的青光漸弱。
一聲慘叫。
又一聲慘叫。
前者是刀美蘭的,一束頭發被杜絲絲的絲巾掃脫,連著一小塊頭皮,射上半空,墜在程詩腳前。死亡的發絲陰冷,他程詩哪裏還感受得到這發絲曾是那樣的賣弄騷情,仿佛能發出叫叫的春聲?沒了,空無,寒寒的惡心……
後一聲出自宮寶。他的一顆眼球,被杜絲絲的巾尖啄出,手一揚,杜絲絲將眼球揮向“牛魔神掌”。
“牛魔神掌”慌亂中對射來的眼球發出“火山掌”,紅光一閃,眼球離他尺遠,“嗤”聲冒煙,墜地。雖沒傷著,倒也是腳寒心冷。
黃光漫起,頓轉紅光,看哪,哪都是杜絲絲的身影。百毒雙煞擊去,卻空,卻無,連杜絲絲的一根毫毛都沾不上。疼痛,加上被戲弄的憤怒,雙煞業已進入一種癲狂狀態,四掌橫揮直砍,勁氣逼人。但不知怎的,擊出的勁氣,在中途就軟了,根本出不了紅光籠罩的圈。
忽聽杜絲絲笑道,“程大左宰,姐的百變絲巾,不比你的陰陽鐵扇差吧?”聽杜絲絲這麼一說,眾人方醒悟過來—那黃光、紅光並非出自杜絲絲那身紫衣,而是她手中的絲巾。百變絲巾,這可是魔術啊,怎麼跟武術粘上邊了呢?其他人都看不出道道,隻有程詩看到了—杜絲絲的絲巾並非全部真絲,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