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抱著頭的手,多蕾特望著田中一角,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輕輕地掀開田中一角身上的浴巾。
熟悉的身體瞬間跳入她的眼簾。奇怪的是,麵對這熟悉的身體,多蕾特並沒感受到多少親切。倒覺得這是一堆平常的泥土,至多是長些小草,想盛開美麗的花朵都難。
內心不由歎息。
一具沒了升華了的靈魂的身體,與一截枯木沒多大的區別。
這可是自己曾經為之傾情的軀體啊。
多蕾特望著、想著,眼淚忍不住就流了出來。
淚珠嘀噠地落在田中一角的胸膛上。
“哭麼嘛?”田中一角突然道。
多蕾特嚇了一跳,趕緊扭開頭,抹掉眼淚。
還沒等她回過頭去,田中一角又道,“不就今年的收成差了一點麼?明年準會好起來,一切都會好的。”
多蕾特聽著,心裏好失望。田中一角不過是在夢裏跟他妻子的對話。
生怕田中一角會醒過來,多蕾特又念起巫語,對他進行催眠。
話說香奈子剛在中國區下車,鼻子就鑽入濃濃的麻辣香味。沿著麻辣香望去,她一眼就看到重慶火鍋店裏麵的宇田多衣。
宇田多衣臨窗而坐。似乎是心靈感應,當香奈子望向她的時候,她也往窗外望,兩人的目光便“嗵”的一聲碰上了。
宇田多衣一臉的驚詫。因為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姐。
香奈子衝她笑笑,快步走入火鍋店。
坐在宇田多衣對麵的一個男生起身想走,宇田多衣忙對他道,“宗石君,你不用走,她是我姐。”
宗石久“嗯”了一聲,仍站著等香奈子的到來。
等香奈子走近台邊,宗石久忙彎腰道,“請姐姐多多關照!”
說罷,拉開椅子,請香奈子坐下。
香奈子本是滿心高興的,可一看宗石久表現出的是日本通用的禮儀,臉色就冷了下來,“你們身在重慶,使用的卻是日本禮儀,你們是怎麼學習的?”
宗石久白淨的臉頓然通紅起來,“這、這、這——”
“宗石君,不用跟她這,她不就比我們先到外麵多玩了十幾年麼,就以為了不得了。”宇田多衣盯著香奈子,不客氣的道,“我們對扮中國人從來就沒有興趣。”
天,中國區的學生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怎麼可能到中國去執行任務?
香奈子懷疑田中一角是昏了頭,才將宇田多衣列入名單。
坐到椅子上,香奈子心裏仍不痛快。她絕不會想到,第一次和妹妹近距離見麵,竟然是這麼糟糕的場麵。不痛快歸不痛快,自己畢竟是姐,得有姐的風度。
勉強地笑了一笑,香奈子望著宇田多衣,“是啊,姐就是在外麵多混了十幾年而已。其實不管我走到哪,別人一眼就能看出我是日本人。”
“姐你也不用故意順我的意,你比我更清楚,我們本來就是中國人。”宇田多衣一點麵子都不給香奈子。
香奈子突然一拍桌子,“那我就給你來點實在的了。”
話音未落,宇田多衣已經一腳踢在桌底,“嘭”的一聲,桌子沒飛起,飛起的卻是碳爐、湯鍋。而且是湯鍋先升起,熱騰騰的麻辣香氣直升上屋頂,然後才是烘烘的碳爐。
這明顯是隔物發功。
香奈子似乎預計到宇田多衣會使出這一招,隻見她身子動也沒動一下,隻右手在往空中劃了一個弧,湯鍋、碳爐便停在半空,不上也不下。
這是意念控物。她香奈子劃弧的右手,隻不過是虛招,是做給別人看的假招,真正的招出自她的心、她的雙眼。所有的意念都儲中在目光上,目光叫湯鍋、碳爐定住,它們自然就定住了。
宗石久哪裏見過這種功夫,口便張得天大,呆住了。
宇田多衣雖然聽說過意念控物的功夫,但所聽到最大的控物就是鉛筆、小酒杯之類的小物件,哪曾想到香奈子所控之物竟然是湯鍋、碳爐。單憑這意念功力,她宇田多衣就得甘拜下風。
但她宇田多衣太好強了,哪裏會輕易認輸?她抬手就朝湯鍋、碳爐拍出一掌。
掌風颼颼,不是十級台風,也勝似十級台風,看樣子吹斷一棵手腕粗的樹木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這還了得?若果掌風拍打在湯鍋、碳爐上麵,後果將不堪設想。火鍋店裏坐滿了人啊。
香奈子不敢猶豫,目光往左一移,湯鍋、碳爐瞬間移向左邊,避開了宇田多衣的掌風。
宇田多衣一陣臉紅,雙眼卻在噴火,第二掌接著又拍出。
這就太過分了。
香奈子臉色一青,目光朝宇田多衣身上一射,湯鍋、碳爐雙雙飛向宇田多衣懷裏。
“多衣小心!”宗石久急喊,他絕沒想到這個當姐的竟然對自己的妹妹使出了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