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兩字,嚼進辰顏的唇中,當年,她和葉風之間,又何嚐不是一場遺憾呢?
她喜歡他,18歲之前,他占據了她所有歡喜或者悲傷的情緒。
假如,沒有發生後來的事,他和她現在,是否會比較幸福呢?
她望著小海,那張酷似葉風的臉,低低吟出口:
“小海,你是納西族的嗎?”
“不是,我父親並不是納西族的,是漢族。”
她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許的不對題,臉上的紅暈更深,低了頭,樂樂不知何時已甜甜地睡著。
小海也停止用波浪鼓繼續逗樂樂,空氣裏,稍稍有種尷尬的安靜在流淌。
“倒看不出來,你是漢族。”她信口說著,將樂樂身上的小被子又蓋緊了些。
這個細微的動作,又讓她想起,司徒霄每每也總會替她蓋上被子,生怕她著涼。
“嗬,是嗎?”小海明亮的眼眸在麗江午後的陽光下,燦燦生輝。
眼前這個女子,他看得出,並不會長久待在這裏。
她很美,縱然,她的頸部有一些疤痕,可,暇不掩瑜,她的一顰一笑,始終牽動著他的心。
這樣的感覺,是他有記憶以來所沒有過的,但仿佛,冥冥中,曾經,也有一個女子,讓他這樣的牽念。
記憶深處的女子和眼前的她,經常會重合成一個人,讓他分不清,到底,那種想法才是真實的。
12月末,拗不過小海的執意邀請,辰顏隻能把樂樂交給付媽媽代為照顧,但她也執意把這次梅裏雪山的行程,壓縮到了五天。
雖然小海說來回路上就要耗費兩天的時間,可,辰顏仍放心不下樂樂,他也僅能答應她。
12月25日,早上9點出發離開麗江,小海親自開車,因怕山路積雪,還帶了防滑鏈。
沿途遠眺能看到哈巴雪山白雪皚皚的景色。
這可以算是辰顏這種在平原長大的女孩難得一見的美景,雖然總覺得欠缺些什麼,後來,當她真的目睹到梅裏雪山的刹那,才明白,少了的,是壯觀。
但,三千米的海拔所看到天空,已是如此湛藍幹淨。
途中夜宿奔子欄,住宿條件是類似於民居的旅館,晚餐有耗牛肉,也有燉土雞,由於是用高壓鍋代替的,所以味道沒有最好,不過也讓辰顏品得津津有味。
小海怕辰顏有高原反映,所以在第二天翻越海拔4190白茫雪山前,特意在奔子欄準備了兩罐氧氣。
並在翌日清晨,強迫辰顏喝了兩大碗酥油茶。
辰顏的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她從小肺就不太好,所以,對高原反應還是有一定的擔憂。
但,畢竟離梅裏雪山又近了一步。
梅裏雪山是藏民第一神山,她不知道,它會以怎樣的姿態來迎接她這個初涉聖地的人呢?
其實,她的心裏,還是有著私心的。
愛她,就帶她去梅裏雪山的後麵半句,是讓梅裏雪山見證你們的愛情。
雖然,如今,僅有她一人去往神山,可她真的想讓神山指引她未來的方向。
因為,自從有了樂樂,她開始發現,自己再不是一個人,有些事,必須要為樂樂所考慮,隱匿於束河古鎮,真的能讓樂樂更加快樂嗎?
即便,最早,這是對她的一種保護,但,當她逐漸長大,是否會怨恨她,剝奪了她父愛的權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