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一把油紙傘被拋了上去,辛思懿看呆了。
“殿下,你深夜不睡,就是為了這把傘?”
她有些不可思議,莫非這七皇子是被自己師傅用了什麼絕學,靈魂掉包了不成?
樓容綏麵無表情,但是怒氣還在眼中未消,聽到她這句話,轉過頭來。
“明日下雨,送把傘給你。”
她徹底呆住了,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雖說自己能隱約感到樓容綏有一些喜歡自己,但是她沒想到深夜送傘這種癡情種幹出來的事,他居然也會做。
她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讓原本就有些怒氣的樓容綏徹底掛不住了。
“本皇子親自來送一把給你,你居然笑?”
不過現在的怒氣不是剛剛那般,而是有一些像小孩子一般,她忍住嘴角的笑意,默默點了點頭。
樓容綏皺起眉,自己也覺得這樣很幼稚,但是自己來親自送傘居然還被嘲笑,他起身,拿起那把傘。
“不用本皇子就拿走。”
說完就準備離去,辛思懿知道不能再繼續嘲笑他了,不然就真的再把人惹怒了。她趕忙上前,拽住他的胳膊。
“用用用,殿下把傘留下吧。”
她緊緊拽著樓容綏的手腕,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被拽住的人卻身子一僵,慢慢的把傘放回了桌子上,然後一言不發,表情有些局促不知道該做什麼的樣子。
辛思懿也覺得有些尷尬,不如說點什麼打破尷尬。
“師傅,都跟你說了什麼?”
說完她就後悔了,自己找的這是什麼話題,哪壺不開提哪壺。
樓容綏心裏有些憋悶,難道她對自己就隻有這些事情可以說,他興致瞬間就低沉了下去,眼中也是暗淡無光。
“沒什麼”
眼見辛思懿還想問,他就有些不耐煩了,他不願意讓辛思懿卷入到這些事中,尤其是關於奪嫡的事情。
“這件事你不許插手。”
“你答應本皇子了。”
兩句話一出,辛思懿就沒了脾氣,確實是自己當時所說的,她有些不甘,但是也無可奈何。
她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門外的刻盤,已經接近亥時三刻了。
“殿下早些回去休息吧,夜已經深了。”
送走了樓容綏,她草草洗漱過,換了寢衣便一歪頭,倒在了床上,定定地看著自己頭上的燈,眼前如走馬燈一般的浮現著今日的種種。
她摸著今天被蠟油燙過的地方,那裏已經看不出任何痕跡了,但是她就是莫名的想起了一臉緊張的樓容綏。
想著他緊張自己的麵孔,又想起了剛剛那把送過來的傘,癡癡的笑了幾聲,發掘自己的臉像是火燒一般的感覺,不用想也都知道已經紅的不能看了。
“不想了,不想了,睡覺。”
帶著一絲絲微笑想著樓容綏甜甜的睡過去了。
這一夜有人歡喜有人愁。
……
次日清晨,辛思懿是被暖意洋洋的陽光照耀醒來的,她洗漱完畢之後看到了桌子上的那把油紙傘,笑了笑。
她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走到前廳處看到了已經提前等待的樓容綏,她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殿下,請問昨夜你是如何觀出來的星象。”
樓容綏喝茶水的手一頓,差點就要灑出來,他白了一眼她,沉默不語。
外頭有人把早飯端了上來,清粥小菜,辛思懿看了一眼有些擔心這七皇子能否習慣。
“殿下,清風閣一向是素食居多,你能否習慣?”
她已經準備等著那人開口,然後自己再去廚房為他洗手作羹湯,袖子都已經撂起來一半的時候,卻突然看見樓容綏已經拿起勺子,緩緩吃了一口。
“殿下?”
樓容綏根本不看她,自顧自的開始喝那一碗白粥,臉色有緊繃慢慢的舒展開來。
“辛大人難道不餓?”
避開她的疑問,就等於默認了他接受清風閣的飯菜,不然辛思懿就真的要去河裏摸魚和上山狩獵了。
辛思懿剛剛端起一碗粥,外麵就進來一個白袍弟子。
“七皇子,閣主請您去清雲洞。”
說完看了一眼她,然後又低下頭。
“請您單獨去。”
他刻意咬重了單獨這二字,就是在明確告訴辛思懿不允許跟著去,她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師傅和樓容綏這葫蘆裏究竟是賣的什麼藥。
樓容綏刻意抬眼看了她一眼,發現她與平常的樣子並無二致,神色也沒有起疑,便放下碗,跟隨著那小廝走了出去。
他們一出門,辛思懿就留著耳朵,確定已經走出這院子之後,她一昂頭把粥喝盡,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確保四下無人,然後翻身上牆,飛簷走壁的率先到了清雲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