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思懿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看著那人消失在外間的背影,又急又怕,她懊悔的掐著自己的手,直到兩條模糊的血印子出現,她才感到痛楚。
但是這樣的痛楚相較於方才,根本不值得一提,她直到自己說錯話了。
辛思懿定定的看著前方,突然邁開步子朝著那人走了過去,推開裏間的門,寢殿依舊是空空蕩蕩的,沒有絲毫煙火氣息。
她長歎了一口氣,撈起沉重的墨色披風,推開了門,外麵寒風凜冽,北風肆意的侵蝕著她的臉頰,她朝著大殿走去。
裏麵燈火通明,守夜的小太監在外麵烏泱泱站了一眾,看到她來了紛紛急切地看著她。
“大人,殿下不知為何發了好大的火氣,命人送了一壇子酒進去,周公公也沒能攔住,您要不進去勸勸……”
辛思懿平靜的走了進去,再踏進殿門的那一刻,她回頭,鳳眸間氤氳著無盡的水汽。
“你們都下去,沒有殿下的命令,不用過來伺候。”
說罷,她就邁著沉重卻堅定的步伐進了大殿,風用力的關上了那道大殿的門,燈芯,燭火在一瞬間跳動了幾番。
樓容綏正拿起一壇子酒往喉嚨中澆去聽到來人的聲音,他微微一頓,卻還是不停的灌著那濃烈醉人的瓊漿。
卻突然憤怒的將酒壇子砸向辛思懿麵前的地上,她眼睜睜的看著瓷器在自己麵前爆炸碎裂開來。
“你來做什麼?不應該去把好消息告訴給那個賊人麼?!”
“還是說你是來看本王笑話的,同情本王?!”
樓容綏的眼睛一片猩紅,他惡狠狠地看著孤傲站在殿中的那人,清冷又疏離的氣質,讓他一直感到不安。
“本王不需要你的憐憫和同情!”
他猛地站起身,危險的氣息擴散開來,辛思懿卻依舊平靜的看著那人,但是鳳眸中的水汽凝結成淚珠緩緩滑落。
“殿下,我失言了,那本是無心之失。”
辛思懿踏過前方那一片狼藉,一步一步的朝著那頭絕望的野獸走過去,站定之後仰頭看著他。
“是我錯了。”
樓容綏那一瞬間迷離的看著眼前的人,他癡醉的撫摸上那人光潔柔嫩的臉頰。
“本王每次看到這樣的你,都恨不得把你綁起來,鎖在本王的宮裏,讓你哪也不能去。”
他的手勁一下子加大,突然狠毒的看著眼前人。
“本王真恨不得能殺了你。”
辛思懿的眸中含著淚水,她輕輕的握住那人的手,感受到他的遲疑,然後她拂下那人掐著自己臉頰的手。
慢慢的吻了上去,她的吻不似那人一般猛烈,宛若蝴蝶展翅一般,輕輕淺淺的撩撥起一池春水。
樓容綏睜著憤怒的雙眼看著她,一把推開那人的身子,眼神緊緊地凝在她的麵上。
“你什麼意思?”
“憐憫我?同情我?”
辛思懿平靜如水的眸子看著那人,溫柔就似水波一般將他包圍起來,她慢慢除去身上的披風,再除去外袍,接著褪去裏衣,上身隻有一截絲綢包裹著胸前的豐盈。
她抬起不沾染一絲情欲的眸子,紅唇輕啟。
“不,我是來同殿下道歉。”
樓容綏的理智早已被她的舉止牽扯到了遠方,情欲漸漸彌漫起來,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由自主的就感覺到一陣火熱。
他霸道的吻上女子柔軟的唇瓣,撕扯著,咬噬著,盡管血液的氣味充斥在兩人的口腔之中,他也依舊不肯將人放開。
他欺身將人壓在桌上,辛思懿的溫暖的脊背在觸碰到冰涼的桌麵時,微微瑟縮了一下,卻還是立刻被那人壓住。
一室的旖旎,直到暮色四合的天空漸漸透出一點青光來,樓容綏才從這場暴力的性事中將她解放出來,他看著昏睡過去的人,心中的怒火早已釋然。
用披風裹起那人柔軟的身體,朝著寢殿走去,他空虛的心底因為她而變得飽滿起來,他將那人放在床上,癡迷的看著她的睡顏。
“我絕不會讓你輕易離開我……絕不會……”
說罷他輕輕在辛思懿的唇上落下一個吻,轉身離去,手中拿著那個本子,和那一封血書。
……
辛思懿並未睡著,她隻是不願意去麵對這件事情而已,待到那人離去,一滴淚珠晶瑩的從她眼角滑落,慢慢的睜開眼,看著漸漸變得明亮的室內。
她支撐著酸痛破碎的身體坐了起來,頹廢的靠在身後的墊子上。
“我這是造的什麼孽……”
辛思懿默默地對自己翻了個白眼,響起昨晚那人的樣子,和那一場幾乎不能稱呼為歡愉的性愛,反而像是暴力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