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唯一的一個鎮子,尚且還算繁榮,北風凜冽的呼嘯著,盡管北境冬日的陽光照的人還是暖意洋洋的,辛思懿裹了裹身上的風毛披風。
“暗柳,你上次的藥是從哪家藥堂拿回來的?”
暗柳在她身旁縮了縮凍得有些微微發紅的手,嗬出一口哈氣。
“怎麼,你信不過我?”
“信不過你就自己去藥堂抓。”
她眼神有些寒意彌漫上來,餘光微微向後瞟去,同時抓緊了暗柳的手。
“你就沒發現一直有人在跟蹤咱們的蹤跡麼?”
暗柳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同時朝著她翻了個白眼。
“殿下派人跟蹤的人是你不是我,還有一件事。”
“你究竟要在這裏亂晃多久,今日軍醫開給你的藥都還沒有吃。”
她無奈的捏了捏眉心。
“我已經足夠煩悶了,你還要給我添堵麼?”
暗柳撇了撇嘴,隻好悻悻的收回了手,默默地乖巧的站在她的身旁,再不說一句話,但是辛思懿卻仍舊是愁眉不展。
暗柳見她仍舊是這副模樣,還是忍不住的開口。
“你就一定要這麼苦著臉麼,就算是我看到了沒關係,那後麵不是還有一個跟著的狗麼,你就不怕他告訴殿下。”
辛思懿長歎了一口氣,她轉過頭來看到了一家買胭脂水粉的店鋪,索性拉著人走了進去。
“我實在是開心不起來。”
這下換成了暗柳蹙起她狹長英氣的眉頭,對那些胭脂水粉的氣味有些嫌棄的捂住了鼻子。
“可你若是一直這樣,對你腹中的孩子也不好。”
辛思懿一下子扭過頭,淩厲的瞪著她,說不出的怒氣和威嚴,足足象是一頭憤怒的母獅。
“你胡說八道什麼!”
暗柳咽了口吐沫,隻好低下頭去撇著嘴。
她假模假樣的挑了幾個胭脂水粉,然後快速的離開了這個鎮子的街市,卻在離開之前,聽到了一陣不同尋常的聲音。
抬眼望去,就是一輛極為奢靡華麗的馬車,隨行著一眾的藍衣弟子均配著劍,緊緊地跟隨著馬車而行進。
辛思懿敏銳的察覺出來,這些人的內息極其的沉穩,她不禁抬起頭注視著那些目不斜視的弟子們,也對那馬車中的人更加好奇。
這荒涼的北境,如何會這樣隱藏的富豪?
辛思懿看著看著,神情就越加緊繃,身後的暗柳也察覺出來這些人的威脅性,不自覺的拔出隱藏的短匕。
卻不想馬車猛然的掀開了一下簾子,裏麵那人麵紗遮麵,但依稀可辨別出是為青年男子,銀冠勒住頭發,翠綠的碧璽鑲在正中間。
烏黑的發絲被風吹動,一雙清亮的少年般的眸子盯住她,透露著異樣的光彩。
“姑娘,你不是本地人是不是?”
辛思懿尷尬的扭了扭頭,發現四周的人除了暗柳再沒有一個女子,於是她自然就想到了暗柳,抬胳膊戳了戳她的腰。
“咳咳,你見過這個人沒?”
暗柳卻無比嫌棄的看著她,抬手微微指了指馬車上的人。
“喊的是你,不是我。”
她這才詫異的回過頭去,不可置信的看著馬車上的少年,伸出手指了指自己。
“您喊的是我?”
那位少年彎起好看的眸子,笑得就如夏日的陽光一般明媒。
“就是你,姑娘恐怕不是北境的人吧,北境的姑娘,沒有像你這麼美的。”
辛思懿顫了顫嘴角,簡直都快要把早飯吐出來了,她尷尬的冷笑了兩聲。
“嗬,這位公子,您還真是一點兒也含蓄。”
那位蒙著麵的少年卻自以為瀟灑的甩了甩頭發,用一種故作帥氣姿態的模樣看著她。
“本公子知道本公子自然是瀟灑帥氣,向來如此,不要害羞。”
“這位姑娘,可否透漏下,你的芳名?”
她被這男子的自信著實驚得不可思議,精致的臉龐充滿了嫌棄,鄙夷的看著他。
“你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屁孩兒,從哪學來的這麼多花招?”
她的話一說完,那些藍衣弟子紛紛拔出劍,凶狠的看著她,身後的暗柳頓時緊繃起來,也在一瞬間將她護在身後。
辛思懿越發的生氣了,她雙手環在胸前。
“喂,怎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還要對我這小女子動手不成?”
少年氣急敗壞的看著馬車下麵的弟子們。
“都給我把劍收起來!”
他突然厲聲地吼了出來,倒是把辛思懿嚇了一大跳。
“行了小孩,無聊死了。”
她拉著身前緊繃的暗柳徑直的朝著前麵走去,身後傳來少年清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