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思懿刻意再湊近了一些,卻突然覺得在左斜上方有一個身影一閃而過,她悄悄地瞥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個令她皺起眉頭的身影。
是司馬徽如!
辛思懿不自覺的就警惕起來,他來這裏做什麼……
那個身影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之後卻也不躲,反倒是笑了笑,痞裏痞氣的讓辛思懿看著就覺得一陣惡寒,但是他卻依舊沒躲開,反倒是開始對口型。
“我是來幫你的。”
辛思懿讀懂之後直接翻了個白眼,然後就再也不去看他,任他去了。
她看著那個細作已經是垂頭喪氣的模樣了,就知道自己的對策果然起了作用,看來催眠完全沒有派上用處。
“你看看,你現在前有追兵,後有猛虎,還準備繼續這麼倔強下去麼?”
那個細作突然惡狠狠的盯著他,眼中閃著一些詭異的光芒。
“嗬,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的相信你,你們根本就是騙子!騙子!”
辛思懿卻毫不在意笑了笑,她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戲謔看著那個垂死還在掙紮倔強的人。
“都到了這種地步了,你居然還死不悔改,我本來不想對你用刑,因為覺得你還需要一點人權,但是現在看來,你一點兒也不需要。”
她這句話說完,那個細作的瞳孔明顯瑟縮了一下,身子有些輕微的顫抖。
“你你你要做什麼?”
辛思懿看到這個揚言不害怕的細作有這種反應卻絲毫不覺得意外。
“你在害怕,你根本就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你剛剛說的什麼不怕用刑根本就是個幌子,不過你騙騙他們可以,但是騙不過我。”
她轉身從一旁的刑具旁挑了一根細長的銀針,在月光下還泛著銀光,在細作的麵前擺動著。
“這跟針,不會讓你很痛,但是會順著你的血管流進你的身體裏,然後刺破你的血管,皮下組織,肌肉,你會很疼。”
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有些不同尋常的狠辣,還有些平日裏絕沒有的蛇蠍的氣息。
那個細作不住的顫抖著看著她,劇烈的抖輻讓綁著他的木樁都跟著一起顫動,他的眼神中寫滿了驚恐和害怕。
“不不不不……”
辛思懿沒有料到成效會有這麼快,她隱下心中的激動,慢慢的靠近那人,在銀針觸碰到那人肌膚的時候,那人發出了慘烈的尖叫。
“啊啊啊啊!我說我說!”
那細作早已是冷汗直流,臉色慘白,時刻有要昏過去的樣子,辛思懿有些擔心他現在昏過去,於是提起一旁的冷水就潑了上去。
“你最好別現在就暈過去,不然我不介意用別的方法把你叫醒。”
細作低垂著頭,就如同一直落水狗一般,他原本就醜陋的麵孔此時露出了一個苦笑,越發顯得醜陋不堪。
“好,我說。”
“皇帝一直派三殿下出去尋藥,想要長生不老,嗬,三殿下確實為皇帝找來了補藥,但是一味是湯藥,一味是丹藥。”
“沒人知道這兩種藥其實相克,隻要再服上三個月,皇帝必死無疑,到時候三殿下就可以直接登基了。”
辛思懿的心中轟然炸開,他們來到北境已經有一個月了,按照這個男人的說法,還有兩個月,這京城恐怕就要麵臨易主的危險了。
她眯起鳳眸眼神緊瑣在男子身上。
“你還知道些什麼?!”
細作搖了搖頭,幾分無奈和絕望流露出來。
“沒有了,這就是三殿下的計劃,至於你們,三殿下早就不屑一顧了,於是先派我們兩個過來打探情況,及時傳遞信息。”
辛思懿幾乎動用了全部的觀察力和所有的關於微表情的知識來幫助她,這才肯確定那細作並沒有再撒謊了。
她一把扔掉了那個泛著寒星的銀針,同情的看著那個細作。
“我可以不殺你,但是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你務必要說實話。”
那細作這才抬起頭,頭發上還有些水珠垂落。
“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辛思懿眼神中的狠辣已經漸漸消逝,反倒是憐憫慢慢浮上來。
“像你這樣的死士,樓榮膺到底還有多少?”
男人微微蹙眉,而後突然昂起頭來看著地牢潮濕的天花板,滄桑又悲慟。
“很多,多的我都數不過來,可是他們都死了……”
她的內心無比沉痛,眼神裏的憐憫就越來越多。
“是因為篩選,一定要篩選出最好的來,是不是?”
男人自嘲般的笑了笑,嘴角一條疤痕越發明顯。
“沒錯,那麼多的人,每失敗一個,主人就親手殺死一個……十年了……現在隻剩不到一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