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思懿聽了他的話一瞬間就覺得心已經涼了一半,她向後踉蹌了一步。
“有,周大夫有話請直說。”
暗柳在身後一直拖著她的身子以防止她摔倒或者暈過去,周大夫抬手微微示意她放心,但是臉色卻依舊是凝重的。
“殿下從脈象上看,隻是受了風寒,外五內鬱結,故而一時氣血翻湧導致昏迷,不過,若是殿下從昨夜一直昏迷至現在。”
周大夫刻意的停頓了一下,這一停頓讓辛思懿的心裏更加擔心了,她一下子捏緊了自己的手。
“會怎樣?是什麼原因?”
“大夫請直說,無妨。”
周大夫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鬥膽看著辛思懿。
“老爺昏迷至今,可能也是因為老爺……或許是不想醒過來。”
辛思懿無比詫異的看著周大夫,滿眼都是不可思議,她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不想醒過來?”
“這……”
周大夫十分惶恐的看著辛思懿,麵色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還是十分堅定的眼神。
“不錯,殿下應當是受了些刺激,所以……可能不願意醒過來。”
辛思懿頓時明白過來,她眨了眨眼睛,身為心理學家的她自然能夠明白心理創傷對一個人的打擊有多大。
她沉默了許久,直到暗柳將人送走了,她也依舊在沉默著,暗柳再一次進來的時候,看著她還是在沉默的站在那裏。
“夫人?”
“……”
無人回應,辛思懿就宛如是一座石化的雕像一般站在那裏。
“夫人!”
“……”
辛思懿這才回過神來,她猛然扭過頭來看著那人。
“啊?什麼?”
她一副懵懂的樣子倒是讓暗柳覺得十分的奇怪,她小心翼翼的試探性的問著辛思懿。
“夫人您怎麼了?”
辛思懿點了點頭,目光緊緊地凝在床幔後那人的身上,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暗柳看著那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隻好默默地退了出去,臨走前還不忘記把那碗藥端了出去。她一出門,劉統領就一下子出現在她的身前。
“裏麵情況怎麼樣,殿下如何了?”
暗柳歎了一口氣,認命的把那碗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神色凝重的看著緊閉的門窗。
“殿下身子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不過至於殿下為何還沒有醒過來,那就要看夫人了。”
劉統領一下子焦急起來,他搓著手在院子中來回踱步,一邊走還一邊嘟囔著。
“這可如何是好,已經是火燒眉毛的時候了,小孩兒就坐在井簷兒上了,殿下卻在這個時候,出了這樣的狀況。”
他慌張的樣子讓暗柳也十分的急切起來,她有些煩悶起來,氣鼓鼓的鼓著腮幫子。
“您先別急啊,這不是要全靠夫人了麼。”
“您現在這麼著急也沒有什麼用,能讓殿下醒過來的人,也隻有夫人了。”
劉統領聽了這個話暫時平靜了下來,他臉色凝重的看著屋子。
“你說的有道理,是我唐突了。”
“不過若是明日殿下依舊沒有醒過來,我真的要同夫人好好說一下這個事情了。”
暗柳認可的點了點頭,兩人齊齊地站在雪地裏,一同愁苦的看著緊閉的屋門,房簷上的雪已經漸漸凝結成冰柱。
現在已經進入臘月中旬,還有十幾天就要過年了,看來這個年注定要過不踏實了。
……
屋子內的辛思懿遲遲的不敢走過去,一直沉默的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床上那人,手都有些微微的顫抖著。
床上躺著的樓容綏或許是睡得有些不安穩,微微呻吟出聲,然後有些難耐的轉了個身子,這個小的舉動讓辛思懿瞬間清醒過來。
她一下子就衝了過去,焦急地看著那人,輕聲的呢喃著。
“不願意醒來……你怎麼可以這樣呢……這樣子輕易的就剩我一個人來麵對這些……”
“樓容綏……你快醒過來吧……”
“求你了……”
一滴清淚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在男子的手背上,但是男子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更加覺得有些心如刀絞。
辛思懿緩緩地起身打開門走了出去,一出門,就感覺一陣寒風襲來,她急忙的再把身後的門關緊一些,再轉身就看到了兩雙迫切的眼睛緊盯著自己。
她猛地向後一撤,被嚇了一大跳。
“你們這是做什麼?”
暗柳跟在劉統領的身後均是一副迫切的眼神看著她,尤其是劉統領,他眼中的急切已經快要將她燒著了一般。
他看著她的樣子仿佛是看到了救世主一般眼冒金星。
“夫人,殿下可否醒了?”
辛思懿就知道這樣的關切是不會屬於她的,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