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思懿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她被人綁在了椅子上,關押在她看著無比熟悉的地方,眼前模糊一片,直等到冰水從她的眼前滑下去之後,她才微微清醒過來。
“嗬,我早就應該知道,你就是個女人。”
聲音的主人隱匿在陰影中,但是這個聲音辛思懿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忘記,她不顧打顫的身子,陰沉的看著那陰影中的人。
她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
“樓榮膺。”
“我就知道是你。”
“這種下三濫的伎倆,除了你還有那個混蛋會用……”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樓榮膺就衝過來直接扇了她一耳光,原本狡猾陰冷的麵孔顯得更加醜陋和不堪,他掐起女子的臉蛋。
“說!那個人在哪!”
辛思懿的身子早已失了知覺,但唯獨小腹卻是硬生生痛著,她白了一眼那個人,然後狠狠的朝著她的麵上啐了一口。
“呸!”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樓榮膺卻什麼反應也沒有,他淡定的仿佛毫不在意一般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邪魅一笑。
“嗬,我現在知道,那小子為什麼對你這麼著迷了。”
“就你這副臉蛋,若是跟了本王,以後多少也是個貴妃,嘖嘖,可惜了啊。”
說完之後樓榮膺又是一耳光打了上去,這一耳光扇過之後麵前的人又一次暈了過去,他頓時覺得沒了興趣,一把鬆開女子的臉。
嫌惡地拍了拍手,然後示意等候在外頭的一個人進來,那人佝僂著身軀,看不清臉上的麵容,但是聲音卻依舊清晰能夠分辨出來。
那聲音就如同六七歲的孩提一般,但是卻沙啞著,就如同被車輪滾過一般。
“三殿下有何吩咐。”
樓榮膺刻意避開視線,不去看那人的麵孔,反複那人是什麼恐怖又詭異的東西一般,嫌惡之情頓時躍然於臉上。
“把她弄醒,別讓她死了就行。”
那佝僂著身子的人行過禮,而後看著樓榮膺徹底走出去了之後,他才抬起頭,那張臉上縱橫交錯,恐怖又醜陋的疤痕縱生。
這世上,京城中有這樣麵孔者除了鬼醫塗虞,再無第二人了。
他的神色複雜,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不聽,他快速的解下女子身上的繩索,將已經昏倒的女子放了下來,小心的放倒在一旁的木榻柔軟的錦被上。
鬼醫眼神無比凝重,在搭上女子脈搏的那一瞬間,鬼醫的身子都微微一抖,然後顫抖著從隨身攜帶的藥包中抽出一根針來。
小心翼翼的在她的胳膊上找準了穴位,輕輕的紮了下去,那一瞬間,辛思懿就緩緩地轉醒過來,她一醒來就緊緊地捂著小腹。
但是她的眼神在接觸到鬼醫塗虞一瞬間,鳳眸頓時圓睜,她掙紮著坐起身子,有氣無力的喘息著。
“你怎麼會在這裏……還是為樓榮膺做事……”
塗虞神色還是依舊陰冷,完全不像是之前看到她之後的那種興奮和親昵,就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他壓低了聲音說與她聽。
“別動。”
“我會解釋給你聽的。”
辛思懿朝著他翻了個白眼,神色不耐的捂著肚子,緊皺著眉頭,身子還在濕漉漉的往下麵滴水。
“嘶……”
“你若真的是為了樓榮膺在做事,那咱們這幾年的交情可就是白費了。”
她話沒有說完就又一次被小腹的疼痛打倒,她的眼前不斷的回憶著自己是如何被人劫走的悲慘的經曆。
昨夜,趁著天色剛剛暗了下去劉統領就帶著人朝著京城外頭進發了,但是還沒走到城門口就在一處隱蔽的小道上遭遇了暗算。
但是劉統領卻還沒有察覺到,直到迷香將他迷暈了,他都沒有發覺出什麼不對勁來,辛思懿縱然警覺,但也沒辦法逃脫。
十幾個身著黑衣的人可以說是從天而降的將她打暈,然後直接拖走了。
辛思懿的記憶就隻能回憶到這裏了,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被人五花大綁的綁在了豪華的房間裏。
憑借她敏銳的觀察力,她一下子就分辨出,這裏隻能是皇宮,絕無可能識別的什麼地方,她登時心就一下子涼了。
直到樓容膺走了進來,她幾乎是瞬間緊繃起來,卻不想樓容膺並不知道七殿下在何處,她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同他抗爭了一整夜,她才昏迷了過去,現在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身子有什麼問題?”
塗虞慢慢的收起針,而後嚴肅且凝重的盯著她,她猛地從回憶中被人拽了出來,神智還沒有清醒過來,她茫然的看著那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