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思懿趕走了那個紅衣女子之後,就一同將寢殿中伺候的人一並趕了出去,整個寢殿中隻剩她自己,她醉醺醺的往床榻上一坐。
“居然還敢找別的女人,還會跳舞……”
“會跳舞怎麼了!老娘也——”
“老娘不會跳舞……”
她一隻手拽著床上的帷幔,一麵惡狠狠地自顧自的咒罵著,但是眼皮卻越來越沉重。她撫了撫小腹,安慰著作動的胎兒。
“別怕,你媽媽可不是吃素的人。”
“我一定讓你爸爸認錯……”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一頭醉倒在了床上,斜斜的歪躺在柔軟的床榻上,龍涎香的香氣縈繞在她的周身,她借著酒意,瞬間就昏睡了過去。
……
除夕的年宴一直熱鬧到了亥時才結束了,樓容綏眼見身邊的人一直沒有回來,神色慢慢的就倦怠了下去。
就連酒杯都懶怠抬起一下,他也不知道是惦記著誰,遣了人去建章宮看看,之後他自己就匆匆的就朝著長樂宮後的寢殿走去。
樓容綏麵色沉靜,已進入到寢殿的那一刻,滿麵的玩世不恭就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嚴肅和沉靜。這個樣子的他無論如何也不象是一個貪圖美色的人。
他快步走到了裏間,但是卻在看到床榻上那人的一瞬就愣住了。
“這……”
他左右都巴望了巴望卻也沒有看見一個伺候的人,他疑惑地朝著床榻熟睡的女子走去。
“……”
“辛思懿?”
但是卻沒有人回應她,女子安靜的睡著,安靜的有一些詭異,樓容綏頓時有些慌亂,他伸出手輕輕的搖晃著女子。
“辛思懿!?”
“醒醒啊。”
但是回應他的卻隻有女子均勻卻不太安穩的呼吸聲,樓容綏的臉色瞬間蒼白,這樣的詭異的安靜放在女子身上委實有些不對勁。
於是他快速的反應了過來,伸出手一把將人攬住正準備抱起來的時候,女子不耐的在睡夢中嚶嚀了兩聲。
“嗯……”
隨後就看見女子抬起手揉著惺忪的睡眼,鳳眸緩緩地睜開,亮晶晶的眼眸中還氤氳著一些水汽。
“陛下要做什麼?”
樓容綏象是還是驚魂未定的樣子,他的聲音輕輕柔柔的,於前幾日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你怎麼了?”
辛思懿依舊帶著渾身的酒氣,她的頭腦甚至還沒有清醒過來,她動了動眼珠,這才扁著櫻桃般紅潤的小嘴嘟噥起來。
“我隻記得我是從年宴上追了出來……”
“大概是喝多了吧……好像還……”
她的記憶一下子如同潮水一般湧來,她掙紮著讓樓容綏將她放下,而後指著男人的鼻子說道。
“好啊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居然敢找那個什麼紅衣女子來……來過夜!”
樓容綏原本是又驚又懼,但是看到女子這副樣子,他竟然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
“她把你怎麼了?”
“你為何會昏倒在這裏?”
“你哪裏受傷了?”
他一邊說,一邊在女子的身上查看著,尤其是那眼神一瞬也不曾離開過女子輕微隆起的小腹上。
辛思懿神智未清,自然是什麼也分辨不出來,她的心頭依舊浸著一壇子醋。
“你別這麼假模假樣的關心我,我好得很。”
“你那個紅衣小情人已經被我趕出去了,你想都別想!”
她一把甩開樓容綏的胳膊,樓容綏都不禁懷疑這個女人是怎麼了,哪裏來的這麼大的力氣。
但是當他再湊近一些的時候,他察覺出了異樣,女子身上的酒氣可比他自己還多,於是他麵色瞬間鐵青。
“你今夜年宴到底喝了多少酒?”
女子本來是理直氣壯地,但是一聽到這個話題,氣勢自然就低了一半下去。
辛思懿地垂下去腦袋,看著自己小腹,小心翼翼的蹭著自己腳尖。
“欸……也沒有多少……我還是有分寸的……”
樓容綏輕輕的抬起女子的臉頰,緊緊地盯著女子的鳳眸,隻看了一瞬間他的火氣就又騰的一下子冒了上來。
“你前幾日才剛剛沒了小產的風險,現在卻喝成這個樣子!”
“是朕太縱容你了麼!”
辛思懿不滿意的撅了撅嘴,喝醉了的她,與平常那個清冷疏離又強勢的人完全不一樣。現在的她渾身上下都是軟萌的粉紅泡泡。
“誰說得,陛下你什麼時候縱容過我了。”
“你看你這幾天,不是生氣就是跟我冷戰。”
她咬著下嘴唇,伸出手拉住樓容綏的手筆直的貼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腹中的小孩子正在輕輕活動著。
“你看,他都再抱怨你。”
樓容綏看著麵前女子委屈的小樣子,心中的堅冰正在一點一滴的融化,他的眼神溫柔的好似一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