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思懿一直等到了夜裏,她靜靜的等候在窗邊,她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殿中的燭火隨風搖曳著,呼嘯的北風從大開的窗子中刮了進來。
她將朝雲遣了出去,獨自一人等候在屋中,高高一輪明月懸在夜空裏,直到她等候的那個身影終於出現的時候,外麵打更的人也敲過了子時的數目。
“你出什麼事情了?”
司馬徽如從窗子中跳進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向她詢問這個,他依舊是一襲夜行衣的打扮。
辛思懿站起身,緊緊地關上了殿門和大敞著的窗子,鳳眸中凝聚著烏雲和即將到來的雷電。
“宮裏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司馬徽如眉頭一蹙,又換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神色,他雙手環抱在胸前,邪魅的挑著眉頭看著女子。
“怎麼,難道不該是你那位陛下告訴你麼?”
“為何還要來問我,你就不怕我故意說他的壞處?”
她深呼吸一口氣,然後一個箭步衝到男人麵前,一把揪住男子的衣領,凶狠的看著他。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不然我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將你找來!”
她的眼中噙著點點的淚花,看起來泫然欲泣的樣子,司馬徽如的眸中閃過一絲瞬間的慌亂,他慢慢的拂去了女子的手。
而後,司馬徽如向後退了一步,神色不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從未出現過的嚴肅出現在他的臉上。
“……”
“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
辛思懿深呼吸一口氣,她的手輕輕的搭在腹頂,腹中的孩子象是察覺到她的不安,正在不安分的動著,攪得她心煩意亂。
在聽到了男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像是有所察覺到,並不生氣,而是不屑地笑了笑。
“好,我早就該想到的。”
她慢慢的向後撤了一步,露出有一個微笑看著司馬徽如。
“是我為難了司馬莊主了。”
她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眼中噙著的淚花順著眼角慢慢的滑落下來,但是卻被她一下子抹去。
“既然莊主不肯說……”
“那我就自己去問清楚。”
辛思懿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瞬間變化成堅定又恐怖的樣子,她說完這句話之後轉身就朝前方走著,身後的男子自然是衝了上來擋在她的身前。
“你要做什麼去!?”
司馬徽如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還有她身前那個隆起的對他而言有些礙眼的存在。
“你要去找誰問清楚!你以為你現在能出的去這個行宮麼!”
辛思懿嘲諷的環視了一圈四周,眼中充滿了鄙夷和厭棄。
“我就知道……”
“這就是一個要將我隔絕起來的一個牢籠,我就是那個任人擺布的魚肉。”
“嘖嘖,偏偏你們這些人都在瞞著我。”
她伸出手要去推開擋在她身前的男子,幾乎用出了她全身的力氣。
“別擋著我!”
“我倒是要看看我能不能出的去這個破地方!”
司馬徽如一把抓住女子的手,強迫她冷靜下來。
“你別鬧了!”
“你現在的身子你自己不清楚嗎,你還要去做什麼!”
辛思懿憤恨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就像是在看著她百年的仇家一般的狠毒。
“我要去找他問問清楚到底有什麼是不能讓我知道的。”
“還有我到底算什麼,他的玩物,他的姘頭嗎!”
她的眼淚倔強的在眼內打著轉,司馬徽如不忍的看著她。
“你就那麼我想知道麼……”
“哪怕你知道之後會傷心,甚至會……絕望?”
“你也不害怕嗎。”
辛思懿睜著鳳眸,眼神中已經滿是絕望。
“你以為,我現在被他這麼瞞著,心中就不絕望?”
“你知道,就即便是昨夜發生了這樣事情……”
“他,樓容綏也沒有對我說出一句實話來。”
“嗬,我多可笑。”
她慢慢的失去了力氣,雙收慢慢的垂下,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靈魂一樣的空洞。
“而我的身邊,竟然一個肯對我說實話的人都沒有。”
“一個都沒有……”
司馬徽如試探的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女子的臉頰。
“你本可以不這麼絕望的。”
但是卻被女子一下子躲開,他的手隻好尷尬地停在空中。
“哪怕是知道了,對你也沒有益處。”
辛思懿冷笑一聲,鳳眸中隱忍著悲憤。
“就連你,連你也不肯對我說實話。”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像是要將所有煩躁都甩出去一樣,失魂落魄的向前走著,男子想要去伸手攔住女子,但是女子的胳膊軟軟的垂著,沒有一絲力氣。
她像是一張紙片一樣詭異的向前“飄”去,腳步都是虛浮的,口中隻是重複著呢喃著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