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滿子叫了聲糟糕,果然,那熟悉的前奏已經響起了。
因為太熟悉的關係,即使不去看屏幕,那詞也爛熟於心的。隻是,握著話筒的手,手心裏直冒汗。
隻求他,並不覺得這首歌,有什麼。
何滿子對著屏幕,連頭也不回,機械地唱起來。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張破碎的臉,難以開口道再見,就讓一切走遠,這不件容易的事,我們卻都沒有哭泣,讓它淡淡地來,讓它好好的去,到如今,年複一年,我不能停止懷念,懷念你,懷念從前……隻為那浪花的手,恰似你的溫柔!”
這首歌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詞,都仿佛在唱出何滿子的心聲。
曾經的溫柔,由來到去的突然,年複一年,她不能走出的魔咒。
她狠心要走出,可是,為什麼,他又出現。
終於,曲全不在調上的唱完了,何滿子僵硬地笑笑,將話筒遞給別人,沈經理笑著解釋:“這滿子,不知道今天怎麼了?這首她以前唱得可好了,比原唱都差不多,有時,她還能把自己唱哭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何滿子感覺到顧維澤在看自己,她恨不得能捂了沈經理的嘴,但是,她隻有笑笑,“哪有,好久沒唱了,最近生疏了!”
顧維澤在這首歌一響起,就感覺心跳開始加快,快得很,這樣的感覺很久沒有過了,他坐在這裏,手在昏暗地燈光下,死死地掐著自己的腿,隻有這樣的疼,才能蓋過心裏的疼,何滿子站在屏幕前,僵硬的不回身,她的身子在屏幕的五光十色裏,那樣的單薄,今天才得以這樣認真而長時間地看她,她瘦的,不止是臉。
腰身變得那樣的細,原來她心心念念的減肥,是終於成功了吧。
他唯一一次同女生跳舞,就是在這首歌的伴奏下。
那時他還把這首歌換成了他的手機鈴聲。
接下來的時候,簡直成了群魔亂舞時段,有人喝吐了,有人唱哭了,唯一清醒的人有限,顧維澤算一個,始終窩在一角的何滿子算一個。
可是,兩個人的眼神並不再交流,直到這裏結束,他們還是清醒的。
顧維澤的車開了過來,所有人都站在他的身後,隻等他進了車裏離開,眾人好作鳥獸散。
他果然要鑽進車裏了,眾人正待鬆這口氣,可是,他卻突然站直了身子,回過身來,眾人都緊張地看向他。
“何滿子!”所有人都聽到他清晰地叫出了這個名字。
何滿子在眾人最後麵,聽到他這一聲,她不由得懊惱地一閉眼睛,他就不能放過她嗎?非得給別人誤會。
沈經理忙著回頭,示意何滿子應聲。
何滿子隻得抬頭,聽到顧維澤說:“你住哪裏,不知道順路不,能不能送你回家!”
不等何滿子說話,沈經理忙著推她到了車前:“順路順路,謝謝澤少了,她一個女孩子,我還真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家!”
何滿子心裏一個勁地罵道:“你個道貌岸然的家夥,這是直接要把我賣了嗎?”
但這些人麵前,她不想節外生枝,不想給他們看笑話,她露出笑臉,很是榮幸地說:“那太謝謝澤少了!”
忙著坐進車裏,何滿子往裏麵去,給顧維澤留出地方,待他上了車,與眾人道別,車子開走,留下那群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人們。
“王叔,前麵路口左轉,一直開,十分鍾左右,我就到了,辛苦王叔了!”何滿子說道,司機還是原來的老人,她還認得的。
“何小姐還是這樣的客氣!”老王說道。
“您還認得我啊,王叔,你這幾年可好?”何滿子向前湊過去,笑著說:“這車真好啊,不是原來的那輛了,這個叫什麼?”
老王輕咳了下,這姑娘好像熱情得過了頭,而且,她這是想與自己敘舊?
“丸子!”顧維澤的聲音。
何滿子叫了聲完了,他不用說什麼,隻這一句,略有指責的聲音,她都感覺自己心疼極了。
施施然向後來,坐正了身子,“有事?”
“那個孩子……”顧維澤還是有些奇怪。
“那是關關的孩子!”何滿子說,隨後補充道:“刑關關,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