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就在何廠長那裏吃的飯,還是何滿子建議的,她與何廠長最熟悉,也想給他爭取多一點利益,在顧維澤的麵前,也有盡力的說了這個廠子的好處,何廠長理解她的苦心,一直陪著笑跟在他們後麵,在顧維澤他們不注意的時候,還有拽拽何滿子的衣服,然後比劃了一個吃飯的手勢,何滿子會意了,就向著顧維澤提議,反正也到中午了,不如在何廠長他們食堂簡單吃口飯。
顧維澤看著她,何滿子被他盯得滿身不自在,甚至以為自己的臉上,有些什麼髒東西,她手癢癢地,想去撓,顧維澤終於點點頭:“那就在這裏吃飯吧!”
何滿子鬆了口氣,何廠長簡直要山呼萬歲,忙著去吩附後廚做飯。
顧維澤在他們上菜的時候,輕皺了眉頭,何滿子心想著,要糟糕,何廠長這裏的夥食不錯,大師傅手藝不錯,但畢竟是鄉下工廠,講究實惠,缺少花哨。
菜的份量大,不是炒就是燉,不是魚就是肉,還都用著粗糙的餐具端上來。
何滿子是太了解顧維澤的,他帶自己去吃飯,滋味先不論,不論哪一家,都是那種看著精致到不動生色,其實都奢華低調,那些餐具都價值不菲的,哪裏見過這樣卑劣的餐具。
何滿子在開席前,忙著到後廚裏,找了略為小巧精致的細瓷碗,用開水燙了,再找來湯匙筷子,一律都洗了一遍,再拿了一個碟子。
她拿著這些東西,在眾人沒注意的時候,重新遞到顧維澤的麵前,“我都重新洗了下的!”她在他身側輕聲的說,隻讓他一個人聽到,然後,將那些菜,挑他喜歡的式樣,夾了幾筷子放到他麵前的碟子裏。他留學以久,以前因為生病也特別注意分餐製的,她知道這樣的大鍋飯,他一定吃得不舒服,也隻有這樣給他特殊的照顧了。
顧維澤的側臉,輕輕的露出笑意,接收到了她的好意,何滿子悄然地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何廠長與一幹陪同都是大男人,根本不會在意這些小細節,還在頻頻地向著顧維澤與他的下屬們舉杯敬酒。
顧維澤不能喝酒,韓宇替他與這些人周旋。
因為顧維澤沒了顧忌,吃起來,也覺得這些菜做得不錯,沒有多餘的調味料,都是食物原本的味道,魚的腥味用茴香和蒜去掉了,肉雖然肥,但肥而不膩,他也有吃了兩塊,竟然有些回味,但也不敢放任自己多吃,有人又推了一小碟子青菜過來,他順著推碟子的手看到何滿子,見她向自己一笑,說:“這是本地的雞蛋炒的山菜,有清熱解毒的功效,澤少您嚐嚐……”
他依她言,嚐了嚐,果然有一種特殊的味道,入口在舌尖麻麻的,卻有一種特殊的香味,雞蛋黃燦燦的,很好吃。
何滿子見顧維澤添了一碗飯,吃得不錯,她才放心了。她與何廠長說笑起來,何廠長在說笑間闡明了自己現今的難處,原材料漲價,而他工廠裏的工人都是遠近村裏的農人,馬上農忙時節,如果不給加些工錢,怕人家都寧願回家種地,也不願在這裏打工了。
顧維澤聽了,略點點頭,讓韓宇記下了現實的情況,他準備回公司,做一下評估預算,看能不能給何廠長的工人們加一些特殊津貼,或是,在保證生產的情況下,給予他們分批放農假的政策。
離開時,何廠長在角落裏抓了何滿子的手,不停地搖著,說謝謝,就知道她在領導身邊,多說幾句,比他打什麼報告都好使。
何滿子哪裏受得了他這樣的感激,隻得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必這樣的客氣,但何廠長還是叫人裝了好多的土特產,一式分了七份,給他們這些人每人一份。
放在後備箱裏,山菜的味道有些衝,韓宇笑道:“咱們都借了丸子的光啊,她這個幹爹可真是熱情,還給咱們每個人都裝了一箱本地雞蛋!”
何滿子難為情地說道:“韓哥,你就別取笑我了!”
安娜笑著抱著她啃了一口:“哪裏是取笑,你啊,就是太招人稀罕了,到哪都有人緣!”
何滿子推著她,躲著她的熊抱,躲著她的香唇,一邊笑,一扭頭,卻看到顧維澤側著臉看過來。
他在笑,笑得春意融融,帶著寵溺帶著縱容。
何滿子垂下眼,顧維澤側回頭去,安娜小聲地湊在何滿子的耳邊說:“你這個人,挺有眼力見的,吃頓飯就能看出來,你對澤少可真是體貼入微的照顧,我啊,按韓哥說的,真是學著的地方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