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銅像的對麵,放著一架鋼琴,此時並沒有人演奏,何滿子頭一次來這裏,覺得挺新鮮的,走過去,伸手點了點琴鍵,叮叮咚咚,曲不成曲,調不成調。
然後,感覺到身側一暗,顧維澤走過來,坐到了琴凳上。
何滿子愣了愣,看著他,不由得吃驚地問:“你會彈?”認識他這麼久,從來沒有見他彈過,也沒有聽他說起過。
“小時候學過,很久沒有彈了,也不知道忘沒忘!”顧維澤笑著說,小時候的他,與一切激烈的運動都絕緣,但是,家裏為了讓他不寂寞,給他請了好多的藝術老師,美術的,書法的,也有各種樂器老師。
所以說,鋼琴,顧維澤是真的會彈。但如他所說的,很久沒有彈了,有些荒廢了。
何滿子看顧維澤坐在那裏,他本來就穿著襯衫西褲,坐下來,竟然有點鋼琴家的樣子了。
他手那樣好看,落在黑白鍵上,更是顯得白晰清瘦,他坐得筆直,手臂與手背成了一條直線,何滿子看著他,會不會啊?樣子倒是像樣得很。
顧維澤側頭看了下她,輕輕笑一笑,他狹長的眉眼,在笑裏溫柔得一塌糊塗,何子隻覺得心都被這笑揉得碎了,正了正顏色,她不看他的臉,他就是個妖孽,她再怨恨他,他隻這樣笑一笑,她就沒了招架之力。
開始的幾個音階,他隻是單手彈著,好像他真的在熟悉,簡單的旋律,慢慢響起來,緩慢而清脆的音符,連成簡單的調調。
但很快的,十指在琴鍵上流動起來,靈動的樂曲也流淌出來,何滿子愣愣地看著那兩隻手。
仿佛它們拽住了她的心神,她不由得被它們吸引,看它們在黑白琴鍵間飛舞,或用力,或輕彈,行雲流水間,她不由得呆住了。
不止是她,四層中空的樓層上,那些正在逛著的顧客,都扶在攔杆上,向下看過來,而何滿子的身後,也聚了十餘個聽眾。
那旋律流暢,彈琴的人神情專注,那修長的十指,仿佛有了魔力一般,那些音階仿佛一個個都在琴鍵上跳躍起來,靈動的,清揚地,鑽進每個聽者的耳朵裏,似小溪在林間流淌,似雁兒穿過林梢,那指腹所帶起的韻律,仿佛使每個人的心湖,都泛起了層層的漣漪,蕩蕩不息……
顧維澤長得太好看,因為這容顏,很容易讓人忽略他本身的氣質,但這時坐在這裏他,卻如青鬆間明月,優雅高潔,讓人仰望,繼而向往。
這一曲如果讓專業人士來聽,一定能指摘出不少的缺點,但是,顧維澤坐在這裏,卻用這一曲迷惑了現場的每一個人。
一曲終了,他笑笑地住了手,兩手握了握,真是許久不曾碰過鋼琴,但學過的東西,總是能記住,他開始還不熟練,但手一放到琴鍵上,習慣性地就彈了一曲他最熟悉的《秋日的私語》,還好,還算連貫,沒有折了他老師的名號,他雖然沒有學出名堂,但他的那些老師,可都是大家,父親顧景與哥哥顧長昊,什麼都要給他最好的。
不期然的,突然響起了掌聲,顧維澤吃驚地站起身,原來樓上樓下,那些顧客,自發地給他鼓起掌來,還有人在一開始就拍照,現在更在打聽,這個男人是誰?
何滿子覺得好笑,這個男人,真的是做什麼都是四兩拔千斤,明明不那麼努力,但仗著他的一幅好樣貌,總是被人寬待。
她也鼓了鼓掌,顧維澤怎麼看不出她那一臉挪揄的笑,他笑著搖了搖頭,心想,先不與你計較,他從琴凳邊走出來,站在中間空地上,向四麵鞠了鞠躬,全了禮數。
眾人慢慢地散開了,顧維澤向著何滿子一甩頭,示意她跟上他。
他們這一耽擱,差點讓顧維澤忘了來這裏的正事。
顧氏集團,下屬有好多實業,這榮錦一塊,不過是其中之一,顧維澤直接到了商廈的經理辦公室,那裏已經有許多的人,顧維澤一進去,好多人都站起來,一一的給他打招呼,他也一一的回應著他們,然後,他帶著何滿子坐到了會議室中間的位置。
何滿子已經將上次那個文件詳細地看了一遍,這次的會議主要是安排這次模特大賽的具體操作行程的。
商場負責人走過來,與顧維澤碰了下頭,然後宣布會議開始,議論聲一下子停下來,商場經理先是說了會場的選址與後勤保障這一塊,這都是歸商場來做,然後是前期的宣傳,與賽製的公布,參賽人的海選,初選,複選,最後是總決賽。其中,有幾場,是要全國巡回的,顧氏做為主要讚助商,提供所有場次的比賽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