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滿子挑了下眉頭,既然都能出差了,估計也好得差不多了。
不論是什麼原因,能暫時不見到他,讓何滿子立即輕鬆了許多。
昨天自己記得用工信息,還在茶幾上攤開著,何滿子再拿起來,看了一遍,感覺都沒有興趣,不想再去格子間,何滿子放下本子,向後靠在沙發上,腦子裏,突然間想到了喬安,他說會給自己幫忙。
何滿子現在猶豫的,留在這裏還是回到家鄉去。
至於工作,她也不想再去做文秘或是銷售之類的,突然間,想換一種活法。
何滿子想到這裏,突然地起身,去床下翻了翻,又到陽台裏的紙箱裏翻了一通,她翻得很急,急出了一頭的汗,突然間,怕自己這幾天搬來搬去,把東西弄丟了。
但終於翻出來了,一堆的畫筆,她拿到它們,卻又有些害怕了。
刑關關說,為什麼放棄當年的夢想,她一直認為自己還可以的。
何滿子打開繩子,那些畫筆攤在桌麵上,五彩斑斕,她會畫原畫,也可以用電腦製作動畫,當然人物的形象,創造出來,是很難的。
筆找到了,本子卻沒有,當年一股腦都扔了,現在,手頭隻有幾個筆記本,何滿子翻開一本,拿畫筆,簡單地畫了些圖案。
她的手在發抖。
原來的她,隻順手一畫,就是顧維澤的側臉,開始時是宣凱,她畫了好多本,被顧維法發現的秘密。但後來,宣凱的側臉就被顧維澤取代了,再後來,她誰也畫不出來了。
現在,她的手好僵,畫筆在本子上重似有千斤,她有些不堪重負,抖啊抖,終於畫下來,卻是啪的一聲,筆尖被她拗斷了,斷了的筆尖,落在白色的紙上,劃出一個重重的點子。
何滿子扔掉筆,捂臉伏在桌麵上。
真的不行,真的不行了嗎?她在心裏呐喊著。為什麼會這樣,原來是因為顧維澤,現在,她想再拾起來,卻發現,還是不行。
何滿子花了一百塊錢訂了個藝術照的事,她轉過身就忘了,但過了兩天,她正在書店裏看書的時候,手機突然想了,她忙走到樓梯旁去接聽,是個帶著笑意地聲音:“何滿子小姐嗎?”
何滿子愣了下:“噢,是我!”
“姐姐啊,是我啊,露露,還記得嗎?我們豔域影樓前兩天在AA百貨做活動的時候,您在我的手裏訂了薛老師的套係!”對方說道。
“噢,你好!”何滿子想起那個愛笑的女孩子。
“姐姐,薛老師明天就有空檔,上午十點,您過來好嗎?”露露說道。
“好啊!”何滿子說道。
露露聲音都帶著笑意的,“姐姐,明天十點趕到我們影樓,一會兒我發你地置,對了,我們還不是微信好友吧,我這個電話號就是我的微信號啊,一會兒我加姐姐,姐姐通過一下,我會把我們的地址,還有明天拍攝需要姐姐注意的事項發給您,好吧!”
何滿子亦笑道:“好啊!”
掛了電話,何滿子臉上還帶著笑意,好久沒有這樣的輕鬆了,那個叫露露的女孩子,像極了以前的自己,那麼容易就笑,笑點極低的。
何滿子挑了兩本書,都是張愛玲的,她一直以為自己把張愛玲的都買遍了,沒想到,最近市麵上又出現了兩本,一本《易經》,一本《雷峰塔》,是她的遺稿,據說相當於她的自傳的。
拿著書擠地鐵,回到家裏,洗了個熱水澡之後,換了套舒服的家居服,何滿子躺在床上看新買的。
張愛玲的,總給人一種從心底生起的涼意,人性的悲涼,何滿子看了一點,聽到電話響,一看,是喬安。
喬安在電話裏說,他明天會回來,接他的兵回部隊,到時會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很想見何滿子一麵。
何滿子問他什麼時間,喬安說,上午十點到十二點。
何滿子笑道:“真不行啊,我約了拍照!”
“拍照?拍什麼照?”喬安奇怪地說。
“就是影樓裏拍藝術照,不巧也訂的上午十點!”何滿子說道,心裏有些感覺對不住喬安,因為,潛意思裏,她不想與喬安走得太近,但喬安這個人太有感染力,有說服力,拒絕他總有些難度,可這是真實的理由,她不由得慶幸。
“這樣啊,哪裏拍照,我陪你啊!”喬安說道。
何滿子愣了下,這個喬安真是不見外啊,她忙說道:“不用了,不用了,是藝術照,人家都是閨蜜陪,我可不敢牢你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