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好像是為了驗證何媽媽的這句話,何家的門突然被敲響了,砰砰砰的。
“誰啊?”何媽媽挑高了嗓門,喊完了,才意識到,今天多了一個客人,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顧維澤:“不好意思啊,你們先吃,我去開門!”
因為房間小,從餐廳裏,也一眼看到門廳那裏,何媽媽打開門:“誰啊,幹嘛這麼使勁敲門!”
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師娘,廠裏分大米白麵了,我想師傅身子不好,我直接給領來了,放哪!”
敢情進來的正是何爸爸的徒弟之一,一個特敦實的小夥子,肩上抗了大米白米,五十斤一袋,整個一百斤在他的肩上。
何媽媽一下子變了臉,笑道:“小劉快進來,來來,給我放陽台上,來來……”
何滿子忙著起身,給這個小劉讓道。
小劉走進陽台那邊,重重的放下的聲音,兩袋子,一百斤確實不輕,顧維澤隻剩得傻眼的份兒。
小劉放下了,何媽媽忙著拿圍裙掃他肩頭被沾上的白麵:“哎呀,你個急性子啊,先拽上一袋嗎,兩袋都一下子背上來,多沉啊!”
小劉走回餐廳來,一眼看到何滿子與顧維澤,笑道:“喲,這家裏來客人啦!”
“丸子,叫劉哥,你爸頭年收的徒弟,你們可能還沒有見過麵!”何媽媽說道。
小劉直接說道:“喲,這就是丸子啊,那這位是?”他看著顧維澤。
顧維澤忙起身。
何爸爸笑嗬嗬地說:“這是丸子的男朋友,今天第一次來!”
小劉明白了一些,笑著告別,何媽媽客氣地說:“吃中飯沒有啊,要不,就一起吃一口吧!”
小劉忙擺手:“不了,不了,嘿嘿,我女朋友還在樓下等我呢,我約了和她一起出去吃的,我走了,師傅師娘,那個師妹妹夫,你們坐!”
他的出現,和他的離開一樣,迅速的,迅雷不及掩耳的。
何爸爸感覺老有麵子了:“我這些徒弟啊,都是粗人,這小劉還算文明的呢!”
顧維澤笑了笑,何滿子笑道:“都是跟著你這個師傅說的啊,嘿嘿……”
何爸爸也和女兒計較,笑著說:“來來,吃菜,小澤,吃菜,都涼了……”
在何家的這第一頓飯吃得很是開心,何媽媽一個勁地叫何滿子給顧維澤夾菜,顧維澤從來沒有吃得這麼飽過,他小時被家裏教訓著,都是八分飽的,今天勝情難卻,吃過了飯,何爸爸叫著他們到客廳裏坐。
何媽媽得下樓去看超市,何滿子到廚房裏洗碗收拾,又剩何爸爸與顧維澤兩個人坐在客廳裏。
“不如我們下棋吧,你會不?象棋!”何爸爸說道,不然,兩個人這樣大眼瞪小眼,也沒甚意思。
顧維澤笑著點點頭:“會一點,下得並不好!”
何爸爸忙著從茶幾裏拽出來:“會下就行,現在年輕人會下的都少,你已經不錯啦,這以後,我們可以一起下棋了!”
何滿子站在餐廳裏往這裏看了一眼,見何爸爸與顧維澤正在往象棋盤上擺著子兒,她笑了下,又回陽台上洗碗去了。
何爸爸聽顧維澤說下得不太好,就笑道:“要不要讓你個車,炮什麼的?”
顧維澤搖了搖頭,笑道:“不用,不用的,叔叔……”
何爸爸誌得意滿的,想在女兒的男朋友麵前露一手的,雖然在外麵,與那些老頭子下棋,有輸有贏,但常常把輸歸結於運氣不好。
他開始時並沒有太在意,隻像帶著個新手下棋一樣,嘴裏還絮絮地說:“對對,這馬這麼走好,這麼走,厲害……”
“嗯嗯,小夥子不錯嗎?這手走得不錯……”
到後來,他卻漸漸地不說話了,額頭上慢慢地見了汗。
到底誰是新手,誰說不行的,這個顧維澤,每一手都讓何爸爸感覺疲於應付了,直到顧維澤又吃了他一個馬,他真的臉紅了。
“你這小子也不地道兒啊,你還說不會,你這是高手啊!”雖然話是稱讚,但語氣糟透了,何爸爸喘氣都變粗了。
何滿子洗好了碗,回到客廳的時候,就見何爸爸坐在那裏看著電視,而顧維澤坐在一邊,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不然,叔叔,我們再下一盤,我讓您一個車,炮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