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澤站在何家的客廳裏,他看著何滿子的房門,何爸爸見他並沒有走的意思,他歎口氣,走進廚房裏,開始做晚飯,妻子在下麵看店,每天的三頓飯,他們誰有空,誰就上來簡單做一下,女兒回來了,開始幾天,何媽媽還有換著樣的做飯,但過了三四天,也就懈怠了,今天更是開始又與鄰居打起了麻將,何滿子做的午飯,剛剛何爸爸回來,是叫女兒準備晚餐的,但看現在的情形,他隻得親自上廚了。
燜上了米飯,何爸爸一邊削土豆的皮,一邊從廚房門邊看過來,見顧維澤還站在何滿子的門口,隔一會兒,說句話,他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男人的口氣真是溫柔,自己家的女兒也真是擰啊,竟然一點開門的意思也沒有。
何爸爸哪裏知道這裏麵的曲折,他把土豆切成了塊,又將之前炒好的雞肉塊再下鍋翻炒,放入土 豆塊,再放進去豆瓣醬,醬油,耗油,翻炒了幾個個後,又倒進水,蓋了蓋子,燜煮一會兒,這裏的鍋裏翻滾著,那一邊,何爸爸將摘好的韭黃洗幹淨了,切成一寸多的一塊,再攤了雞蛋。
廚房裏飄來韭黃炒雞蛋的香氣,天色晚了,何爸爸點了廚房的燈,客廳裏還暗著,顧維澤又累又乏,這些天一直住在醫院裏,回到家,一宿安穩的覺都沒有睡,在小賓館裏委屈了一晚,天一亮就跑到了這裏,他向來有潔癖,隻有在自己的家裏,才能休息得好,這些天,好像一直就沒有真正的睡著過,現在,他半靠在門上,小心地賠著不是:“丸子,對不起,我剛剛真是氣昏了,你為什麼說那樣的話來激怒我呢,丸子,求求你開開門吧!”
何爸爸關了火,韭黃炒雞蛋已經盛了一半放到了保鮮盒裏,另一半盛在盤子裏,放到餐桌上,又將雞腿燉土豆也分為兩半,一半盛在盤子裏,放到桌子上,一半裝盒打包,再把飯也盛出兩個人的量,裝到盒子裏,找出袋子來,將飯菜裝好,他拎著要走下樓去,經過客廳,他看到暗暗的客廳裏,顧維澤像個鬥敗的公雞一樣,站在女兒房間,看到自己,他才站直了身子:“叔叔……”
“噢……那個,我做好了飯,你也吃一口吧,叫丸子出來,我給你阿姨送飯,我們在超市裏吃了!”說完了,有點不放心,他走到女兒房門口:“丸子,關著門不見解決不了問題,我先下去了,你快點解決了你的問題,我說,你要是一直這樣,你媽媽一會兒上來,可就沒意思了!”
何媽媽的脾氣,那是說來就來,顧維澤這樣趕上門來,不被罵才怪呢,何爸爸看了下顧維澤,搖了搖頭,就拎著東西下樓去了。
房門關上了,顧維澤回過頭來,還要敲門,門卻突然間開了,何滿子走出來,“你快些走吧,如果不想被我媽罵的話!”
顧維澤愣了下,何滿子頭也不抬地走進衛生間,放水洗臉,抬頭,顧維澤站在衛生間門口,兩個人在鏡子裏對視著。
“丸子,對不起,剛剛是我的太衝動!”顧維澤說。
何滿子又擦臉,避開他的目光:“你走吧,咱們兩個還有什麼好說的,你不必再說什麼讓我去你家解釋的事,我們就這樣分開也是不錯的,之有是我太天真,我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這些年來,不過是我們的一場執念,我們有認真的試過,就這樣吧,好嗎?我真的累了,說實話,顧維澤,如果你不曾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我想,我會比現在快樂多了,也許,早就已經找到了屬於我自己的幸福!”
何滿子走出來,顧維澤跟在她身後,她走了兩步,回頭看了下顧維澤:“不然,你吃了飯再走?”她指了指餐桌上,何爸爸很客氣地擺了兩副碗筷在那裏。
不得不說,何滿子的性格與脾性,都是遺傳自她的父母,何爸爸固然現在,厭惡這個顧維澤,但想著來者是客,還沒有趕顧維澤出去,還給他備了飯菜,何滿子笑了笑,向顧維澤說道:“如果剛剛他看到我的樣子,估計不會對你這樣客氣的!”
何滿子向顧維澤揚了揚臉:“我父母,從小到大都舍不得打我一下呢!”
顧維澤看著何滿子的臉頰,還有些紅的,他忙走過去,拿住何滿子的手:“對不起,丸子!”
他的手,依然那樣的溫柔,情動之時,他撫她的臉,喃喃地叫她,一句句的何滿子,她是那樣的沉醉。
但這種溫柔的迷糊湯,何滿子終於要喝飽了,現在,抽出手來:“你吃不吃飯,不吃飯,就走吧……”她拿過筷子來,硬塞在顧維澤的手裏:“或者,吃過了飯,再走!”
堵氣一般,何滿子坐到對麵,拿起碗筷來,也不管發著怔的顧維澤,自顧自地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