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樣的日子,圖書館裏的學生比平時少一些,大家都去參加校慶活動了,整個二層隻有幾個學生,坐得零零落落,何滿子走到書架間,果然,這層還是現代與當代文學,何滿子以前就愛在這借書,而三層上有外國文學,她記得自己在這裏讀了許多的名著,什麼《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百年孤獨》,《荊棘鳥》,《了不起的蓋茨比》等等,都是在那個時候讀過的。
她走到書架間,手在那些書的書脊上一一的滑過,竟然讓她找到了一本《了不起的蓋茨比》,她不由得笑了,打開書,從第一頁,匆匆地翻到了最後,笑了笑,她有一個小秘密,那時這套書是新進的,很新,她看的那個版本,還是有著電影插圖版,還有一張小書簽,是裏昂納多的劇照,很帥,何滿子當年還趁著圖書館的管理員不注意,將那張書簽順走了,回到宿舍裏,被姐妹們搶著看,那時劇照裏的裏昂納多真帥,還不是現在的油膩大叔,發福中年男。
顧維澤就在書架的一邊看著她,他也陷在回憶裏,記得自己陪何滿子在這裏,度過的那些時光,他那時就喜歡粘在她的身邊,有時看她畫畫看得出神,有時是看著她讀書的側臉看得發呆,當然,更多的時候,他會睡覺,隻要她在身邊,他會睡得特別的香,有一次,他在睡夢裏恍然醒來,卻見何滿子正認真地畫著什麼,他湊過去瞧,但他一動作,卻嚇了何滿子一笑,她匆忙地捂上了畫紙, 不讓顧維澤看。
但終於讓顧維澤看到了,原來是何滿子畫的他的側臉。
那時他有多欣喜,他以前都是看著何滿子畫宣凱的側臉,畫得那樣的熟悉,而那次之後,何滿子隻是畫他了。
第一次何滿子畫的顧維澤,讓他從她的本子上撕了下來,現在,還夾在他錢包的夾層裏。
那是他們關係進一步發展的證明,那時多欣喜,心如鹿撞,芳心暗許,許許多多的小兒女心思,現在想來,覺得又心酸又甜蜜。
不知道何滿子是不是也想到那時,她駐足在書架間,手在那些不知道被多少學生翻閱過的書本上滑過,目光有些煥散,連顧維澤走到她的身邊,都沒有感覺到。
顧維澤看著何滿子,“丸子,要不要坐下來看?離晚宴的時間還早呢!”
何滿子這才回神過來,她搖了搖頭,向四麵看了看,“這裏竟然還和從前一樣!”
“是,連書本排列的順序可能都沒有換過!”顧維澤說道,他記性超好,“我本我記得我還因為你喜歡,也借來看過!”他笑著指著那本《了不起的蓋茨比》說道。
何滿子悵惘一笑,看過了書,他們兩個還包了個小錄像廳,去看原聲電影。
記得那樣的清晰,那家小錄像廳的老板,還別有深意地看著他們一眼,學校一旁的小錄像廳裏,多是他們這樣的大學生情侶來看電影的,有時看著看著,不免動手動腳,但像他們這樣一包,就包下整個錄像廳的,倒是少有。小老板還熱情地說了句,要不要在外麵把門給他們帶上,窘得他們兩個連連的搖頭。
可能那個小老板一直不會相信,他們兩個,真就是純粹地看電影。顧維澤做事總是那樣的規規矩矩。
他們從圖書館裏出來時,何滿子已經不排斥顧維澤跟在她的身邊,兩個人並肩而行。
時間已經是午後五點多點,太陽已經西斜,要落到山下去了,夕陽將他們的身影,在校園裏的小路上,拉得那樣的長。
“丸子,真的回不去了嗎?”顧維澤說道。
何滿子看著他,不說話,回過頭來,在心裏問自己同樣的問題,答案是不可以。
正在這時,他們都看到了宣凱的車,駛過他們的旁邊,車在開過去之後,又停了下來,宣凱走下車來,車門卻又關上,後麵的車座上似乎還有個人。
何滿子看到他,有些微惱,但又不知道如何說,宣凱的臉上,也有些不自在:“丸子,噢,顧維澤你好!”
顧維澤伸出手來,與宣凱相握,兩個人已經是純男人式的問好。“宣凱,你好!”
宣凱停下來的目的,顯然不是與顧維澤寒喧的,他對著何滿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丸子,我有事先走了,就不陪你了,你好好的玩,改天我們見麵說!”
何滿子刻意地側過臉看了下他身的車,向著他說:“宣凱哥,你可要想清楚,自己要做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