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聲在此內回音不斷,良久後,突然響起起窸窸窣窣的怪聲,像雨後春筍般豁然出現,一個沙啞卻費解尖厲的呻吟歎出如此句話:“大爺……賞我口肉吃呀……”說話間,一個人影從一叢高高亂石下姿勢詭異的攀爬而下,一邊怪異的運動著一邊重複道:“大爺……賞我口肉啊……”
眾人凝目望去,均同時倒吸口冷氣,隻見這個怪物衣衫像穿了太久而腐爛,頭下腳上的倒攀於粗糙岩石上,身子正麵朝外,四肢扭曲地扣在岩石縫隙處,胸口隱隱有個透著閃爍銀光的“禦”字,臉色青黃,一半已然腐爛,眼睛內不停流出黃色液體,它時不時像揩眼淚般擦擦呆滯泛黃的眼珠。
領頭的老者臉色鐵青,驚惶地用顫抖聲帶擠出句話:“白虎禦鬼術!”話音剛落,不知從何處猛然跳出另一隻怪物到他馬背上,動作迅捷如獵豹。狠狠拉住老者不放手,張口就咬掉老者左臉,囫圇吞下,口中含混道:“肉……肉……”不知這怪物有多大力量,突然伸臂,竟生生把這個多年練武之人及其結實的身體由肩一撕為二,裂痕直到小腹,低下頭貪婪地咀嚼起來。
玄火門眾一時大驚失色,頭發花白卻長相及其俊美的柴燼雖驚不慌,當機立斷,猛然揮劍把抱著老者的屍首亂啃的怪物首級斬下,怪物厲嚎一聲,身子晃了晃從馬上摔下,卻自顧急忙站起,跳上跳下胡亂摸索自己仍然在啃著屍首不放的腦袋,每次都跳得有丈餘高,宛如一隻不慎丟失了腦袋的大山猿。它伸出尖長指甲胡亂抓撓,把身前馬匹抓出道道深且長的血痕,馬匹受驚,立身長嘶,把玄火門老者屍首連帶咬在他屍首上的怪物腦袋一齊甩下,瘋了一般拉開四蹄狂奔不已。若不是此幕太過詭異陰森,恐怕都有人忍不住笑起來了。
那馬奮力跑了幾步,突然步伐顛倒起來,搖搖晃晃地倒在地上,再也不動。可見那怪物非但力大無窮,動作迅捷,更兼利爪上含有不知名的劇毒。
此時昏暗亂石處響起無數引人發狂的窸窣聲,但見二三十隻鬼怪或爬或跳,像見到無上美味般貪婪地蠕動而來,口中含混不清地叨念:“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漸漸把一眾門人有序地包圍起來。
柴燼放眼一看那些形貌可怖的怪物,他們的眼睛均在腐爛流膿,冰冷呆滯,更露骨地顯示出森冷殺氣與鬼氣。每隻怪物胸口都有個小篆體的“禦”字在近乎黑盡的半晚中隱隱閃爍著不祥銀光。
“白虎巫術!是他們來尋仇了!”豁然間,一個玄火門人惶恐地放聲尖叫,“我知道!是白虎妖術!!是他們!他們化作厲鬼來尋仇了!!”
“給我閉嘴!”柴燼冷冷說道,這句話聲音不大,但卻流露出無比威嚴。他看看周圍,沉聲道:“想活命的就跟我衝出去!”此話早已不像先前那般輕佻,凝重的口吻透露出現在局勢已然迫在眉睫。
柴燼策馬繞著玄火門最邊緣的範圍奪命狂奔。若是貿然進入玄火門總壇核心地帶,把這些跗骨之蛆般窮追不舍的僵屍引入其內,那裏高手雲集,更加上裏麵有數個能力近似神魔的煉氣士,要對付此等怪物綽綽有餘。但如果這真是白虎族來尋仇,便是用個拋磚引玉之計也未可知,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倘衝出玄火門地界,深怕昆侖山各出入口都有白虎族人把守,那隻會更加危險。
就在柴燼一邊窮思良計,一邊催馬疾馳之時,他身旁傳來聲毛骨悚然的慘叫,隻見斜後處,一神色慌張的門眾被追趕上來的僵屍狠狠拖下馬來,眼看是活不成了。
馬匹一個趔趄,把坐在前麵的小女孩甩到地上,頭部重重磕到一塊突起亂石上,就此昏死了過去。
其餘僵屍看見這麼個細皮嫩肉的女孩倒在不遠處,都像瘋了一般直著眼睛或爬或跳衝過去。大張的嘴流出道道粘稠的黃液。利爪迅捷無倫朝失去知覺的少女抓去。
此時柴燼的馬匹後腿已被僵屍尖長指甲劃出數條痕跡,再也跑不動,顛倒地跌到地上,柴靖早有所備,靈巧的一躍而起,揮劍朝已然撲向他的一隻僵屍頸處砍去。僵屍厲嘯一聲,頭顱呈弧線被遠遠拋出,身子卻不折不撓地繼續凶狠地撲向他。
“啊——”柴燼險險躲過,左臉卻被怪物指甲劃出道深痕,隻片刻時間就覺得傷口處麻癢難當,苦不堪言。
不知從哪裏來的如此多僵屍見柴靖被愴,紛紛怪嚎一聲,蜂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