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要我診療,我看,爹爹會名歸黃泉的,那就是你們耽誤的了。”
“老爺究竟怎麼樣啊?”看起來謝氏對這個醫官很是自信。
“這個,夫人借一步說話。”眾人都傻眼了,這究竟是什麼情況啊,怎麼就嚴重到了需要“借一步說話”的調子了。
“怎麼就借一步說話了,我爹爹究竟怎麼了,你明說啊。”蘇傾城不淡定了,眼睛瞅著醫官,醫官擺擺手,幾個人從雲榻旁邊已經退出來,到了偏廳,自認為在這裏無論是聊什麼,都不能讓老爺聽清楚了。
醫官這才緩慢的,用那種波瀾不驚的聲調說道:“老爺的病況很是嚴重,這病是老毛病,一時半會兒不會好起來的,蓋因勞碌多思啊。”蘇小北算是聽明白了,什麼叫做“勞碌多思”啊,意思就是機關算盡耗費了心力。
也是,也是,自己這個老爹,成天搞政治已經累的四仰八叉了,回到家還要想一想家裏麵的事情,又是要考慮蘇傾城的未來,又是要擔憂蘇小北,還有那永遠都長不大的蘇小畫。
謝氏固然也能幫助老爺分析什麼,不過畢竟謝氏心底陰暗自私,對老爺的情感有是有,但是更多的還是依賴。
他們家和別人家不一樣,別人家還有男孩子呢,到了這個年齡,男孩就是名副其實的頂梁柱,而朝廷呢,是不能讓女孩去子承父業的。這麼一來,也就可以想清楚,為什麼老爺會將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蘇傾城的身上了。
其實,這一切的一切,蘇小北都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人在什麼立場說什麼話,唯一讓蘇傾城不能理解的就是,老爺未免過於心狠手辣了,為了蘇傾城可以那樣的不擇手段,現在好,弄出來一個要死不活的病症。
“嗚嗚,嗚嗚——”謝氏一聽說老爺快要不中用了,立即哭起來。
而蘇小北呢,據蘇小北的觀察,老爺的身體是已經大不如前,不過畢竟距離那“不中用”的年歲,還差很多呢,隻要保養得宜,其實還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
謝氏是主心骨,聽到謝氏哭了,其餘的兩個女孩跟著也是哭起來,唯獨蘇小北看熱鬧一樣,反正就是沒有眼淚。即便看到老爺已經兩鬢斑白,哭不出來就是哭不出來,讓謝氏看到了。
“去抓藥吧,在相府隻要是好的東西,什麼人參鹿茸什麼肉桂靈芝,你隻管去抓你的,老爺的身體是根本去吧,去吧。”謝氏才不知道,這些所謂的名貴中草藥其實用的不好才是真正的催命劑呢。
此刻,看到蘇小北沒有哭,甚至於一絲一毫哀傷的痕跡都沒有的時候,謝氏再也忍不住了,指著蘇小北就開始咒罵起來。
“好不容易你回來一次,你不回來就罷了,你一回來就如此的晦氣,你簡直是我們府中的掃把星,你看看吧,好端端的老爺,讓你氣成了什麼樣子啊!”
是,老爺現在昏倒了,是和蘇小北的“氣”有關係,但是實事求是的講,要是沒有蘇小北,這病早早晚晚還是要來的。
“老爺機關算盡太聰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要是不歡迎我,我走就好了,但是你們偏偏要我進來,我也是無可奈何的很。”蘇小北一邊說,一邊歎口氣,這麼一來,謝氏立即皺眉——“還要說風涼話,等會兒老爺醒過來,再說你何去何從吧。”
“也好,隨你的便。”蘇小北說,一邊說,一邊到了老爺的身旁。
眾人都看著老爺,蘇小北看到老爺不醒過來,沒奈何,隻能將自己頭頂的金簪子拿下來,這金簪子是經過蘇小北改良過的,上麵的裝飾品可以用來當做銀針用。
此刻,蘇小北不等另外幾個女人拒絕,已經將銀針在火焰山燒灼了一下,詞在了老爺的臉上。
幾個穴位找的很準,謝氏看到這裏,立即準備謾罵,但是好的是,老爺跟著也是悠悠醒轉了,幾個人凝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爺看著蘇小北。
“我扶著你,坐一坐,氣血就通暢了,人啊,吃五穀雜糧生百病,正常的很,您的病呢,籠統的說來,其實還是心病,老爺您知道什麼叫做心病——”
蘇小北說,旁邊的謝氏已經花容變色,“蘇小北,老爺剛剛好過來,你就不要火上澆油了,知道你厲害。”
“不,不,正因為老爺剛剛從鬼門關回來,我才準備將自己要說的告訴老爺,要是老爺不好好聽,以後到了鬼門關就不能回來了,我說話糙了點,不過畢竟道理是真的。”
“你說。”他看著眼前的人。
“老爺的病是心病,所謂心病還得心藥醫,您這一味藥啊,是任何人都不能開出來的,需要自己調整自己,其實人的命運,就好像窗口的花兒一樣,從含苞怒放到隕落,這天時地利人和都是老早就已經注定了的,有很多東西是什麼不能改變的,我既然是叫你一聲爹爹,這道理就要講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