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日軍聯隊炮兵中隊的六門步兵炮被炸,使得進攻5號高地的日軍步兵聯隊失去了重火力的掩護,給了守衛在5號高地上的226團莫大的支持,原本岌岌可危的防線因為沒有鬼子步兵炮的轟擊,變得牢靠了許多,饒是如此,226團守到第三天,原本2000多人的一個滿編步兵團,現在加上輕傷員已經剩一個連的兵力,在前兩天的戰鬥中,團長重傷、副團長犧牲、三個營長犧牲、九個連長犧牲、排長班長已經幾次輪換,現在指揮戰鬥的是剛剛提上來的連長,他從前天的班長,昨天提升為排長,今天一大早,已經不能站立的團長就提升他為連長,指揮全團剩下的一百多人守衛5號高地。
日本鬼子的進攻也很快就開始了,因為沒有了92步兵炮的掩護,日軍聯隊長沒有使用一貫的轟炸——衝鋒——再轟炸——再衝鋒的老套路,而是一上來就是重機槍、迫擊炮掩護下300名軍人的集團衝鋒,日軍的這個聯隊長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小小的山頭上栽這麼大的跟頭,以一個聯隊的兵力進攻這個隻有800多米高的山頭,整整兩天,自己損兵折將,3800名軍人陣亡士兵、軍官已達1500人,負傷的600人,陣亡的比負傷的多了兩倍還多,可見進攻之慘烈,多麼英勇的大日本皇軍啊,昨天連炮兵陣地也被端掉,盡管炮兵中隊的士兵隻是拉肚子,沒有負傷的,但珍貴的6門步兵炮被炸毀,自己一下子失去了重火力的支援,看來自己已經是凶多吉少了,狡猾的中國軍人,竟然會在戰鬥如此激烈的戰場上去炸對方的炮兵陣地,更可惡的是,一個步兵小隊的兵力竟然防護不了隻有幾個中國軍人的投毒、偷襲炸炮,所以,今天第一次進攻就讓這個步兵小隊和炮兵中隊的士兵衝在最前邊。
5號高地是個陡峭的小山包,隻有800多米高,一條山路彎彎曲曲從山腳下穿過,這條山路是濟南城過沂蒙山通往臨沂城的唯一通道,日本鬼子占領了濟南後,妄圖對徐州附近的國民政府第五戰區主力進行大包圍,以血台兒莊戰役的恥辱,而臨沂城是包圍圈的最重要的環節,不能及時拿下臨沂城,日本的徐州會戰殲滅中國軍隊主力的計劃就會落空。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獲得了日本人的企圖後,果斷決定死守5號高地3天,掩護第五戰區主力盡快撤退。日本鬼子猛攻了5號高地2天,中國軍隊死守了5號高地2天。
望著密密麻麻、蜂擁而上的日本鬼子,英勇的226團的士兵們還能守得住5號高地嗎?
226團的彈藥已經基本用完了,兩天來,他們就是用步槍、機槍、手榴彈和血肉之軀阻擋了日本鬼子一波又一波的進攻,這一次他們打光了手裏的子彈,又一次拿起了大刀和刺刀,準備最後一次和日本鬼子拚殺,就在這危急關頭,後麵的衛生兵跑過來大喊:“弟兄們,特務營來增援我們了。”
上來增援的是特務營3連,149師在第二天撤退後,作為殿後的特務營也準備緊急撤離,收到了師部的命令:派一個連迅速增援226團,並傳達師部命令,226團已完成5號高地守衛任務,令其相機撤離。特務營3連連夜急行軍,終於在天亮時分趕到,一陣機關槍、手榴彈把日本鬼子又一次轟下了山,望著趕來增援的特務營風塵仆仆、疲憊不堪的身軀,受重傷的226團團長感動異常:師長沒有忘記咱們呀,咱們的報話機被炸毀,如果不是特務營拚命趕來增援,咱們再守一天……也許一天都守不了了,226團估計要和5號高地共存亡了。傳我的命令,226團準備撤退,重傷員全部留下掩護撤退,撤退的弟兄們接受特務營3連指揮,現在就行動。沒有人爭辯,重傷員知道撤退的弟兄們已經無力抬著他們長途行軍了,226團撤退的士兵也知道,撤退的路上不知還要有多少仗要打,重傷員實在負擔不了。經過清點,重傷員有50多人,撤退的有80多人,特務營的士兵把一顆顆手榴彈放到了重傷員的身邊,行了個軍禮然後轉身離開。特務營3連的100多人加上80名226團撤退的士兵一共200多人快速撤離了5號高地。走了大約5裏多地,聽到了5號高地方向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手榴彈爆炸聲,他們知道團長和留下的重傷員引爆了身邊的手榴彈全部為國捐軀了。
拿下5號高地的日本鬼子,不甘心守衛5號高地的中國軍人從容撤離,派出了一個中隊的步兵尾隨而來,企圖徹底消滅這些可惡的中國軍人,以解心頭惡氣。為了盡快擺脫日本鬼子的糾纏,特務營3連長派李軍帶領6排殿後掩護大家撤退,6排副排長李軍帶6排剩下的10名士兵(另外的18名士兵被展軍鋒帶領守衛軍火,還有6名負輕傷的隨隊撤離。)和6名226團士兵留在最後阻擊鬼子,經過3場阻擊戰,李軍成功將鬼子引開,在山區的樹林裏和鬼子玩起了捉迷藏。
十一
附近的槍聲引起了曹大田幾個的注意,曹大田他們把日本鬼子的92步兵炮炸毀以後,就在樹林裏隱蔽著,商量著怎樣再去增援一下5號高地上浴血奮戰的226團的弟兄們,零零散散的槍聲從遠處傳來,曹大田一揮手,幾個人槍上膛,向槍響的方向摸去,遠遠看到日本鬼子在追擊幾個中國士兵,曹大田慢慢靠近鬼子後麵,輕機槍、手榴彈、步槍突然一下子向日本鬼子攻去,猝不及防之下,日本鬼子慌忙退去,曹大田來到中國軍人的麵前,一下子看到自己排裏的弟兄,驚喜萬分,特別是看到了李軍也在,由一個大個子士兵背著,方知道李軍受了傷,沒有過多的寒暄,大家趕忙彙合一處,在曹大田帶領下,穿過樹林,擺脫了日本鬼子。經過清點人數,曹大田他們7個一個不少,李軍他們剩下了5人,包括李軍和2個輕傷員,另外8個士兵永遠留在了剛才戰鬥的樹林裏了。曹大田看李軍的傷勢還比較重,傷了大腿和腹部,趕快叫李二牛重新將李軍和另外2個士兵的傷口進行了包紮,然後對李軍說道:“李排,咱們去找展排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