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越寧被燙傷之後,馬菊就安分了許多,還主動去照顧被自己誤傷的韋碧。其實這都是方霞教化的結果。
沒有了馬菊的暗中作梗,越寧的日子又恢複悠閑平靜,更讓越寧歡喜的是,她收獲了瀾玉這個好朋友。她們每天一起趕路、吃飯,偶爾夜裏睡前還會找個機會聊聊天,實在親昵如同姐妹。每當越寧問出令人覺得可笑幼稚的問題時,都是瀾玉為她解惑,抽空還專門給她講些生活常識,教她快速融入這個與山上不同的世界。
這日,天降暴雨,仇徒下令全軍休整,他和幾員大將到驛站議事。
仇徒看著牆上懸掛的地圖,沉聲道:“照這個速度,至少還得走四十日。”
“不止,前麵還有盆地、山路,難走著呢,不會像這些日子走得順利。”鎮國大將軍蒙勒直言道。
仇徒點點頭,道:“看這雨的來勢,恐怕要下幾天了,前麵有山,不好趕路,安全起見,這幾日就紮營吧。”
另一方麵,越家三口被車彥哲關了小半月,也不見他麵,越正義坐不住了,叫牢頭來,要問個清楚。
牢頭看看他,無奈道:“大哥,你再問我,我也說不出什麼來啊。我也知道你們沒犯什麼事,可上頭是這麼交代的,我也沒虧待你們吧,上麵給的銀子我是一分都沒貪啊,全給你們吃穿用度,你們還要我怎麼樣。”
“我要見車彥哲。”越正義道。
牢頭歎氣道,“大哥,車將軍要是願意來,他早來了。您就別再為難我了,唉,你們這坐牢,卻要給我們找事,我們也希望你們早點出去啊。”
戚氏拉拉越正義的衣襟,示意他不要為難牢頭。他也知道這牢頭是什麼都不知道,便隻好氣得坐回桌前喝酒去了。要說這牢頭,待他們確實不薄,牢裏不僅叫他夫妻住在一處,還給他們添了桌椅板凳,鋪了床褥,一日三餐是一頓不少,還頓頓有肉,夜裏發酒,實在比尋常人家在外麵過得還滋潤。
隻不過牢裏再好,它也是監牢,不得自由的鬼地方。
泉君在隔壁房問:“爹,娘,我們還能出去嗎?”
越正義看看他,依舊是沉默。
戚氏坐在越正義旁邊,亦是愁眉緊鎖,車大哥,你到底要幹什麼。
“聽說有人十分想見我。”
牢門外忽然傳來車彥哲玩味的聲音,緊跟著,他的身影便出現在門楣下的陰影裏。
“車彥哲。”越正義衝到牢門前,雙手抓住柵欄。
車彥哲悠悠地投來視線,看看他,掃過去,將目光定格在戚氏的身上,提起嘴角,說:“戚…素羅。”
戚氏身子一顫,他從未叫過自己的名字。
“你想出去嗎?”車彥哲一雙攝人的眼眸勾著戚氏,問道。
戚氏來到越正義身邊,說:“車將軍,你將我們關在這裏,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好處?”
車彥哲的目光掃到泉君的臉上,那五官將他最鍾愛的人和最厭惡的人的臉融合在一起,叫人又愛又恨。他手一抬,身後的士兵匆匆打開泉君的牢門,將他抓了出來.
“娘。爹!”泉君驚慌地掙紮著。
“車彥哲!”越正義威脅著喊道。
“車大哥!”戚氏心口揪著撲向牢門。
車彥哲眸中刹那失神,旋即提起嘴角,戲謔道:“這孩子我挺喜歡的,你們放心,我不過是借來用用。”旋即臉色一變,轉身道:“帶走。”
士兵們押著泉君到了車彥哲的住處,為了不叫他逃跑,將他五花大綁,這才退出房去。
車彥哲看著一臉凶神惡煞在地上打滾掙脫繩索的泉君,不禁一笑,“你那小身板,就不要掙紮了罷。”
泉君聞言停下動作,惡狠狠地瞪他,道:“你個壞蛋,你小心我殺了你。”
“喲?”車彥哲挑起一隻眉,含著笑意地蹲下,湊近泉君,泉君不自覺地後移一寸,提防著他。
車彥哲盯著他那雙與戚氏幾乎無二的眼睛,問:“你殺過人嗎?”
泉君狠厲地說:“你就是第一個!”
車彥哲一怔,哈哈大笑,“好啊,我等著你。”
說完,車彥哲向泉君伸出手,泉君欲躲閃,卻無奈可移動的區域實在太小,沒躲幾寸便退到桌腳,避無可避,眼見著車彥哲的手靠近自己,他凶狠道:“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車彥哲瞧他緊張地閉上眼睛,不禁輕笑一聲,替他解開繩索。
泉君察覺到手腕上的輕鬆,緩緩睜開眼睛,車彥哲已經站起身。
他一怔,邊脫繩索邊打量車彥哲,這個人雖說抓了爹娘和我,可是好像也沒傷害我們,現在又不殺我,反倒放我,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