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求一個實話(1 / 2)

“你們是什麼人。”

仇徒拍拍越寧後背,越寧也意識到還有人在,“噌”一下閃到仇徒身側,笑著看著紅門。

門前站著一個灰色布衣的老人,警惕地打量著他們。

仇徒作揖道:“李老,打擾了。”

李老一怔,更仔細地看著仇徒,這人如何知道自己?

當仇徒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忽地一怔,“仇、仇……”

“仇徒。”仇徒微笑著說。

李老笑起來,“對。仇徒。你怎麼找到這裏來了,這位是……”

越寧忙說:“爺爺好,我是越寧。”

李老一怔,仇徒道:“李老,這是拙荊,心直口快了些。李老莫要介意。”

李老忽地仿佛想起什麼,問:“這就是你從泰威山上娶的那個夫人?”

仇徒點點頭,“嗯。我們要往西夏去看她家人,剛好路過這裏,便來探望一下將軍。”

李老神色異樣,卻強裝鎮定,笑著說:“那個,我去通報一下將軍,你們且等等。”

“麻煩李老了。”仇徒規矩地作了個禮,然後望著李老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是故意來的,因為在這裏,或許能印證他的猜測。

越寧不禁問:“相公,那個將軍就是你的熟人嗎?他是什麼將軍,怎麼住在這樣的地方?”

仇徒淡淡一笑,沒有回答。

不一會兒,李老回來了,將門全部打開,躬身說:“仇將軍、仇夫人,裏邊請吧。”

進了門,視野忽然開闊起來——是個小院子,院裏種著幾棵棗樹,有幾個練功用的木樁,然後就是一張石桌,四個石凳——凳子上背坐著一個人,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衫,頭發紮了一半,手放在石桌上,磨砂著一把劍。

“將軍。”仇徒大拜道。

越寧也急忙跟著拜下去,叫了一聲“將軍”,眼睛卻好奇地瞧著那人。

隻見那人身子猛地一僵,然後又忽地放鬆,緩緩站起身來。

越寧瞧他奇怪,便更是仰了幾分脖頸,睜大眼看他。

那人微微轉過身子,先是瞧見仇徒,便立即被越寧奪去了目光——像,太像了!

仇徒將一切盡收眼底,拜道:“仇徒見過將軍。”

那人立即收回視線,看向仇徒,扶他說:“你現在品級都比我高了,還這麼拜我,是想我又入獄一回嗎?”

仇徒起了身,正色道:“將軍永遠是仇徒的前輩。”

那人笑笑,“你倒是有心。”然後看向越寧,“這是你妻子。”

“是。”仇徒作禮道。

那人點點頭,忍著心中的激動,轉過去對李老說:“吩咐廚房做幾個我的家鄉菜,叫這遠道的客人嚐一嚐。”

李老忙領了命退下。

仇徒瞧著那人的舉動,那人轉過來時看見仇徒略有困惑的目光,心裏忽地警惕起來,麵上卻平淡地招呼兩個人落座。

一個婢女奉來幾盞茶水,那人瞧瞧越寧,卻對仇徒舉舉茶杯說:“這是齊地的茶,你嚐嚐。”

仇徒也看看越寧,笑著對那人說:“將軍還是這般念舊。”

越寧卻不知兩人打什麼啞謎,天真地舉起茶杯看著問:“齊地?大齊嗎?”

那人手一抖,訕笑道:“什麼大齊,早就沒有大齊了。”說著,他緩緩地將杯子擋在唇前,細細啜了口茶水。

越寧不禁看向仇徒,又看看那人,忽地道:“難道你就是給相公鼠疫方子的齊國的車將軍?”

仇徒詫異地看向越寧,他不過曾在大夢先生麵前提過車將軍,越寧竟能聯想到此。

那人也是十分錯愕——他正是齊國上將軍車彥哲。有那麼一瞬,他還以為是戚氏在越寧麵前提過他,但旋即他就想明白過來,不可能。

越寧瞧二人的神色,忽地感覺自己說錯了話,捂著嘴,“不、不能說嗎……”

仇徒見瞞不住,便說:“他確實是昔日給我藥方的車將軍。當年我用那方子的頭幾日反應大了些,車將軍就被小人借此構陷進牢獄,說他有不臣之心,殘害忠臣之子……後來我身子大好了,才叫小人的奸計沒有得逞。但車將軍還是為此坐了一個月的牢獄。”

說著,仇徒還慚愧地給車彥哲施了一禮。

車彥哲笑笑,說:“好了,都過去多少年了。再說要不是因為你那件事,我也沒法像現在這樣樂得清閑。”

仇徒皺著眉頭,車將軍被先皇借著那件事趁機擱置,他自己也不求榮華,甘心縮居在這宿縣,幾年來未進一官半爵,仿佛被人遺忘一般。

“不懂。”越寧說。

車彥哲看向越寧,險些又不能自拔地陷入回憶之中,但他知道事情輕重緩急,便自在地笑道:“聽說仇夫人自小長在山中,心性單純,自然不懂這山下人肮髒複雜的思想。你是有福氣的人。”